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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颇觉不适应,回味一瞬素日里观沈疾教淳风御马,竟是半分没瞧出来。是自己和顾星朗皆迟钝,还是人家隐藏太好? 所以呢,你怎么想? 原本是千般好。他答,沈疾十二岁入霁都,十四岁便跟在我身边,已经八年有余。从为人到性子再到能力,都绝对值得托付,将淳风交给他,我完全放心。 但是? 他刚说原本。且花名册上没有沈疾。说明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考虑过沈疾。 顾星朗放了汤匙。 但是,他是沈疾。我身边的沈疾。前路多光明,就有多凶险。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往后几十年就更不是。 阮雪音看他片刻,那温执不也是军中人?但凡武将 温执的位子是可以动的。且弓弩营中两位副尉,温执事文,他家里人其实并不希望他一直在军中任职,有意挪动。我和柴一诺谈过,温执这块料子,为文官绰绰有余。 其实柴一诺也是。阮雪音暗忖。为文官绰绰有余。却不知那温执家世如何?花名册上没写。能被顾星朗挑中,地位财富该都稳当,又不至于树大招摇。 温姓。她脑中翻书,麓州温家? 让他放心嫁淳风过去,估摸是低调大族,又几无站位立场上的风险。很可能就是麓州温家。 此一项涉政事,她转半晌脑子,终没问。 再看看吧。便听顾星朗道,也不是这么绝对。 两人饮汤毕,唤云玺进来收拾了;时候不早,没磨蹭多久便前后脚钻进了床帐。阮雪音已然躺下,想了想,复又坐起来, 听说后日要去相国府探望长公主殿下? 谁? 明知故问。阮雪音拿眼瞪他。 顾星朗双臂支在枕上托着后脑勺,平躺,颇惬意,嗯。她身子重了,进宫不方便,还是我们去看得好。 阮雪音歪着脑袋略一算,有八个月了吧。 顾星朗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概念,差不多吧。又一转脸认真看她,你怎么没动静啊。 阮雪音反应片刻这句话。 不知从何答起。 我从前总晚睡,半晌,道,明明无停顿,莫名显得支支吾吾,作息无定,自然影响身体运行规律,不易,不易有孕,顿一瞬终讲不出口,只结论:实属正常。 顾星朗也坐起来,倾身过去。阮雪音退,他再进,很快将人逼到床榻内壁轻纱上。 可是我状态很好哎。他道,一本正经,状态好,又勤勉,而且你这样子,仔仔细细盯她雪白肌肤吹弹可破,眼角眉梢半条浅纹都不可见,哪里像常年熬夜身体不佳的样子,考虑半刻又补充,体力也还行,最近越来越好。 她是上辈子欠了这人钱吧?很多,全副身家那种。 阮雪音无语凝噎,噎了好一阵方强撑住脸皮应:老师精医术,自有一套法子护我们康健。但熬夜终究伤身,多少,再顿,有些影响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至浓时流光皎洁(下) 她实在心虚,知道早晚会被诘问,不成想这天竟来得快,从去年十二月到今日,也才四个月吧。 若非聊及顾淳月身孕事,该不至于。她默念自作孽不可活。 我以为是你用了什么法子。却听顾星朗再道。 阮雪音一颗心到了嗓子眼儿。 什,什么法子。下意识应,目光就要飘去别处。 顾星朗抬手捏了她下巴,尚早,不着急孩子的事。现下这样刚好,我还没过够呢。看来你也作此想。 阮雪音这才注意到此人嘻皮笑脸,竟是半分恼意也无。她始料未及,眨半刻眼方道:此话当真? 自然真。这般说着,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人也逼得更近,所以你确实用了什么法子对不对? 那只手实在是。 该就此剁了才好。 阮雪音调整气息,双手并用总算按住他肆意妄为,你既一时不挂意孩子的事,认真盯他神情,太近,根本看不清,只剩一双星河明灭的眼,管我用没用法子做什么。 顾星朗一顿,一挑眉,看着她理所应当,好奇啊。实话讲如果你没有措施,又一咳,我也是要做点什么的。只没想好法子。吃药伤身吧? 阮雪音目瞪口呆,什么? 他措辞片刻,凑到她耳边,刚不说了么。怀胎十月,太长了。我不行。至少今年不行。 阮雪音不相信世上有谁当面听这种话还能稳得住不恼。她面红耳赤,伸手推他,顾星朗你真的够了。 都说了没够。 你等等 干嘛? 我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阮雪音瞪眼看他。 今日已经十六了。顾星朗暂罢手,义正严辞,你是月初,每回持续六日,哪怕前后不准几日,到今日也早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