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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雪品了品那声“喵”,似乎是请求他们给它留些鱼的意思。 “猫不能吃太多咸辣之物,回去给它煮条白水鲫鱼就行。”谢厌对剑无雪道,语气里带着逗弄。 剑无雪却是极赞同地点头。 花费大半柱香时间,谢厌他们终于跨出神都学院大门,照旧是利用传送符回程。 宅院之中,哑仆已将昨夜剑无雪交代过的东西备齐,现下又得到新的指示,去采购猪后腿肉、排骨与鲫鱼。 步回风初来乍到,挪动目光将院落打量一番,发出叹息的声音:“当初得知我家人打算送我上太玄山时,便考虑过在扶疏城租一座这般的宅院,可惜兄长对我要求严格,勒令我必须住在学院中。” “但你似乎对自己要求不严格。”谢厌慢悠悠笑起来。 步回风与他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家里人都习武,便令我也习武。可我真不是那块材料。”他坐到一处石凳上,抻直两条长腿,口吻非常无奈,“我的天赋点在制造上。你看,你屁股底下的轮椅就是我发明的,仿照云舟而制,将灵力化作动力,令这两个轮子可以自发前滚。” 谢厌“哦”了一声,支起一只手来,眉眼带笑问:“你可有想过改进?” 步回风:“你是指哪方面?” 斜阳扬了扬脑袋,指向对面某处:“这椅子过门槛时很不方便。” “哦——”步回风恍然大悟,立时起身,快步来到谢厌跟前,围着轮椅转了一圈。 片刻后,他感叹:“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如何在路面上行进,没想过出门时的困难。容我思考几日,定能画出改良版的图纸!” 言罢,步回风坐回石凳,开始仔细思考。 谢厌则是偏了偏脑袋。 这座宅子虽设有抄手游廊与垂花门,布局讲究,但到底只是二进院落。处于庭院,能轻松瞧见各房间内的情形。 只见厨房内,青衫少年将剑收入鸿蒙戒里,解除设在水缸边的禁制,弯腰捞出那条鲈鱼。 杀鱼、剖鱼、除鱼鳞,动作一气呵成,再进行腌制,紧接着准备酸辣鲈鱼的料头,与其余数道菜的辅料。 谢厌体虚畏寒,又不肯吃药,因此少不得每日炖汤。 今日的汤是酸萝卜老鸭汤,酸辣开胃,早间便在灶头煨上了,如今已到用筷子查探鸭肉是否软至可入口的程度。 如是想着,剑无雪揭开瓦罐,鲜香之气登时飘离厨房,溢满整个庭院。 步回风闻见这味道,感动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抬手拭泪:“自今年二月初二回了太玄山,我便再没有吃到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那你今日可得多吃一些。”谢厌微微一笑。 “我以后还能来吗?我给你们交伙食费。”思索一番,步回风问。 谢厌挑眉,不置可否。 新加的蒜泥白肉与糖醋排骨都不是什么耗时费力的大菜,是以约莫过去一刻钟,便可开饭。地点仍是坐北朝南的正厅,谢厌坐于主位,剑无雪在他左手边,步回风坐客席。 谢厌与步回风都不是寡言少语之人,吃着饭,便将黄乔松的事情说开了。 那黄乔松第一回 上神都,没通过入学考试,半年后竟能在灞陵台大比上干翻数名神都学子,其中艰苦曲折无需多言。这样的人,当以“狠”之一字形容。 此番约战,罚约不可谓小,事关名誉与前途,黄乔松势必全力以赴。 黄乔松与陆羡云不同。后者乃名门之后,磊落正直,而黄乔松曾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时间,习得不少龌龊伎俩,情势不利之下,为取胜,他必然会使出。 步回风给剑无雪的建议是:若无法在十招内结束战局,黄乔松必定会采取骚操作,譬如溜风筝似的溜你,这个时候,你说什么也要抢回节奏,哪怕舍弃一次防御机会。 剑无雪表示感谢。 用过午饭,时辰已不早,下午的课快开始了。 三人再上太玄山,学院内已将剑无雪替谢厌迎战黄乔松一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开了赌局。 步回风去打听了一番双方赔率,剑无雪为五,黄乔松为二,并且,买黄乔松胜者远超于剑无雪。 “这是为何?”谢厌问。 步回风答:“虽说在灞陵台上,剑无雪胜了曾打败黄乔松的陆羡云,但多数人认为那是运气好——据闻正月间,陆羡云同悬剑山庄出过几次任务,身上有旧伤。而黄乔松,他在过年那段时间,突破至金刚境三层了。 金刚境三层对金刚境一层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几字还拖长语调。 谢厌平平一“哦”,从鸿蒙戒里掏出一沓银票,递到步回风手上。 ——少说也有三万两。 出手太阔,步回风一见,眼神瞬亮。他低头看银票,又抬头看谢厌,清了清嗓,问:“老大,买谁?” “押少年胜的人太少,那数字看上去委实丑陋,当然是买他。”谢厌不咸不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 步回风:为什么我依旧没有相貌描写!别人会误以为我是路人甲的!没脸的人通常活不过三集,你是不是想要我死!(拔刀 作者:(面无表情 第25章 亭台茶温热 亭台茶温热 夕阳似血, 染重峰积雪;余晖如火, 灼层林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