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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他的问题,他们也不能很好地去解释,因为其实他们也没有真正地见过他们所形容的景象,只是告诉他等他长大后就会明白了(如果能平安长大的话),到时候他就会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后来他似乎也确实见到一位…应该算是贵族家的女儿?反正他也分不怎么太清就是了。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身边围绕着层叠的人,他记得那身色彩明丽的衣服,黑色的戴着发钗的头发,和在遮挡之下显得朦胧的脸,他对此的想法是好像是还挺好看的,但也没像他们形容的那样,可是那种与他过往的截然不同让他下意识地产生了或许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美”? 结果他只是惊鸿一瞥就将其抛在了脑后,心中的困惑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深了,或许这也跟他年龄尚小有所关系,反正当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他们所津津乐道的“茶不思饭不想”、“思念成疾”也太夸张了,也许对他们来说那就代表着他们以后可以吃饱穿暖?这种极其“朴实”的想法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直到现在… 少年张了张嘴,喉咙中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眼神有些发飘,就像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色彩斑斓的绘画的人误入净是巅峰之作的画展,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而又恐怖的冲击力所裹挟,陷入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无措之中。 也…也许…乱七八糟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来回切换,他感觉自己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谈到一些话题时会露出梦幻而又向往的表情来了,但是他没由来的坚信了一点,他见到的肯定是最好的那一个。 真要说的话,其实他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源满朔的性别,但或许是那种将他从绝境中拯救出来的力量,或许是正正好好符合了他的想象,他以往在模糊中所构建出来的东西很轻易地就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与其他的一切都无关,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站在那里的话,其余所有都会黯然失色,就好像是往他灰色的画布上涂抹的色彩,好像黑暗中朦胧透进来的光,如同…神明一样。 神明…是不是都需要供奉来着?而我最好的东西只有糯米饼了,如果要给他的话…他陷入了沉思和纠结之中,似乎进行了非常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十分艰难和沉痛地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也…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源满朔凑近了一些,着重注意了一下他的伤口,该不会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坚持不住了吧? “那个…”少年吓了一跳身体后仰,顺带着向后挪动了两步,牵扯到了腰腹上的伤口顿时嘴角一抽,在危机过后他被屏蔽的疼痛和疲惫其实早就反应到了身体上,结果因为刚才的失神他直接就给忽略掉了,现在清醒过来后只感觉自己的神经在声嘶力竭地尖叫。 好疼…少年暗自吐了口气,在脑海中这样想着,他抬起手刚想说些什么,就在对方眼睛中看到了已经变成了一个泥人的自己。 他的脸在泥土和灰尘的遮盖之下,不明显的出现了一丝羞赧,他总算是意识到了他到底是以一个怎样的形象出现在了源满朔的面前,于是他局促中甚至带着两份手忙脚乱的惊恐地冲着源满朔摆了摆手:“您是来参加这次…呃…”以他的知识他显然不知道这个祭祀仪式的名字,只是简单粗暴地被他用分发的糯米饼进行称呼,现在想要说反而说不出来了。 “…总之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他的眼睛看到了被干净利落地分成了两半的咒灵的尸体,令人尴尬的沉默和懊恼顿时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难道咒力还能让人变傻吗?怎么这么明显的事实都被他忽略掉了? 源满朔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眼神躲闪,抬头与源满仲对视了一眼,示意了一下头上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的少年。源满仲挑了挑眉,心中明了他的打算,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总归就算最后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过是随手清理掉的事,于是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 少年犹豫了一下,表情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他之前从没觉得名字有什么不对,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但是如果现在要在源满朔面前说出口… …那种难听的称呼,说出来岂不是污了他的耳朵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来为你取一个怎么样?”源满朔心知这是因为什么,平民在当下是有名无姓的,并且因为绝大多数都不识字,所以他们起名也就是差不多按照周围自己的生活场景、日常用品来取名,有些说出来确实有点“奇怪”,眼前这个少年的反应(没错,他终于分辨出来了这是一个男孩)也很正常。 “朔少爷?”源穆彦微微睁大了眼睛,命名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意味着这个人从此以后是要归属在他们源家之下的,而这还是源满朔首次提出这个要求,虽然基本能够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哪家派来或是想要攀附势力的,但是这样是不是… “我已经决定了。”源满朔轻描淡写地说道,“兄长也是同意的,穆彦叔叔也是会为我把关的不是吗?” “是。”源穆彦毫不犹豫地应答道,既然这是家主和朔少爷共同认定的事情,那么他自然不会反对,突出了一个历代影武者没有一个逃得过的“毫无原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