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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闭了闭眼,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叹息, 纵使知道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也依旧希望这样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就像在他确定了那个“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的荒谬不可及的理想之后,就毅然决然地将所有人推远,孤身一人地走上了与过去背道而驰的道路一样。 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所走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选择了这条路的自己是个傻子也是疯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就如同他去高专抢夺“诅咒女王”祈本里香, 难道他不知道即使自己成功夺取了它,他也依旧赢不过五条悟吗? 只不过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就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才平静而又坚定地做出了道别, 重新将废墟搭建好, 里面除了他自己之外空无一物, 他为所有人都安排好了结局, 包括他自己在内,然后将装满星星的瓶子、沙滩上的贝壳和海星、雨过天晴时的彩虹以及花丛中的蜻蜓…所有的一切都遗留在了那个夏天。 他不知道刚刚叛出高专的自己会有怎样的抉择,就算是现在的他的话,也依旧想不出假如朔从来都没有离开他们身边的话,他究竟是会遵从自己的心意带着朔一起,还是远远地看着他站在触不可及的对岸。 这真的很难选择,不到最终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可现在无论想什么都没有用处,因为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假如”。 而“假如”这种东西其他什么都代表不了,只代表了后悔,代表了一种奢求,是怎样都抓不住的过去的残影。 但无论如何… 夏油杰看着阳光好似蝴蝶扇动翅膀,悄悄地循着天空中云的缝隙,落在庭院中的石板路上,落在静谧清澈的池塘中,落在了源满朔的眉梢,也落在了自己伸出的手上,沉静的紫色的眼睛无声而又温柔。 我都希望你能快乐一点,再快乐一点。 源满朔浑然不知周围的人对他都抱有着怎样的想法,他的手指被源赖光虚虚地抓住,刚稍微动一动,源赖光软乎乎的手就像是被触碰到的含羞草一样,一下子收紧,嘴里发出了咿咿呀呀的不满的声音。 源满朔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源满仲看了半晌,忽然开口感慨道:“果然还挺好玩的。” “你怎么把赖光说的像玩具一样?”好歹是你的孩子,给我上点心啊。源满朔看着源里奈将源赖光抱走检查身体,然后调整了一下接下来的辅食,撑着脸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道。 “本来就蛮有趣的,倒是你大概能确定术式的范围条件了吗?” “这个只能在接下来慢慢尝试了,不过就像刚才试验的那样,应该不像兄长的术式那样可以作用在别人身上。”源满朔刚才尝试着是否能将复制而来的源穆彦的术式给其他人,但是没能成功,“只能我自己使用。” “不过相对的…”源满朔伸出手在刚冒出花苞的花上轻轻一点,咒力涌动之下,花苞颤动了两下,花瓣缓缓展开,露出了浅黄色的花蕊和清浅的香气,这是在看着葵使用了几次术式之后,他成功复制下来的,“对于数量上好像没有限制,只是看我的承载力了。” “这样也好,本来还想给你找几个好用的术式让你自己挑,现在可以暂且搁置了。”源满仲云淡风轻地说道,表情就像是在万中无一的咒术师中都罕见的生得术式是什么随处可挑的大白菜一样,看得众人尤其是御三家的脑袋上都冒出了一排省略号。可恶!他们要是有这种术式,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等找时间将我的术式复制一下吧,不过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 “就告诉你更换掉,我不至于连这点都不懂啦。”源满朔接过话头如是说道,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一点问题,那就是虽然术式复制到手,但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他并不能第一时间很好地掌控它。 就拿源穆彦的术式来说,他的术式并不复杂,用最简单的词语来形容,就是“速度”。他能够将自身的速度加持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但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完全解放术式,同时也可以降低咒力的消耗,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分阶段进行提升的。 但当他将术式复制到手使用的时候,使用出来的是完全脱离控制的术式,这才造成了他的速度失控,而这种失控无疑是可怕的,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 他曾经见过一次源穆彦术式解放的样子,他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完全体,因为他站在高处压根就没有看到源穆彦的身影,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的,像是提着白纸的两角,一点一点向下浸透在红墨水中一样的场景,对面乌压压的一群咒灵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如同被橡皮擦擦除的字迹一样消失不见,整片大地瞬间一片猩红。 不像是其他术式一样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和声响,有的只是在撕心裂肺的哀嚎中掩盖下的寂静的杀戮。如果他在无法适应的情况下,毫无准备地直接发动了源穆彦的术式…我想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全速飞驰的列车正面撞上铜墙铁壁的景象,要不是源穆彦拦住了他,“墙壁”怎样他是不知道,但是他估计就惨了。 所以在术式复制到手的时候,他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最好留下时间来对术式进行解析,不然如果以后真的在战斗中遇到相同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