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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晴织微微偏了偏头,这种态度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平安京他都见得多了,他只是确认了一下这个人是个咒术师,是在禅院朔所说的范围内的人,就转过了头去,表情不变地注视着远处的建筑,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神色微妙地眯了眯眼。 “七海海,你怎么样?”熊猫跑过来扶了一把七海建人,关心地问道。 “别跟虎杖学。”七海建人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到日下部笃也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我没有大碍。” “…你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我都尽量避开了重要的脏器,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罢了。”七海建人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熊猫询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棘他赶来帮忙控制了大批的改造人,听辅助监督说援兵也快…呃…”熊猫看了一眼源晴织,毕竟从立场上来讲他们应该是敌人,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源晴织对于他们的交流毫无兴趣,在他看来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最后的结果都是毋庸置疑的,他现在关注的只是远处那栋大楼中不断酝酿累积的咒力,就好像是一个在不断往里吹气的气球,已经接近于临界点,马上就要炸裂开来。 源晴织抬起手,黑红色的雾气凝实,挡在他的头顶,流转滚动着半遮住了他的身体。 “轰!”还没等七海建人他们反应过来源晴织的动作是因为什么,下一秒,整栋大楼的玻璃就轰然炸碎,半个楼体塌陷了下来,伴随着爆炸的火光和滚滚冒出的浓烟,连带着地面都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玻璃的碎片和砖瓦石子像是发射的子弹一样向着周围飞溅,虽然有咒力防身,但扬起的灰尘也将熊猫等人弄得灰头土脸,唯有源晴织在雾气的遮挡之下,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七海建人的错觉,他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轻啧,而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源晴织的手指收紧握紧了长/枪。 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就这点本事啊!?咒灵!” 两面宿傩的大笑声响起,漏瑚大张着嘴往外喷吐着鲜血,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风声在它的耳边刮过,它在半空中艰难地修复着自己的躯体,然后咬紧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不成调的声音:“还没…” “还没完呢!”漏瑚的双手在胸前张开,火焰旋转着在中央汇聚,发出了无数碰撞崩裂的声音。 “呵。”两面宿傩咧开嘴,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下一秒,漏瑚两手的手腕被齐齐削断,血液像是失去控制的水龙头一样,从横截面中喷涌了出来,落在地面仿若下了一场血雨。 怎么会? 两面宿傩双手握紧出现在了它的身后,朝着它的后脑狠狠地砸了下去,漏瑚如同被巨锤砸中,眼前一黑,身体好似被从发射器中弹出的棒球,朝着下方坠落了下去。 两面宿傩却在半空中追上了他,他的瞳孔兴奋地收缩着,左手摁在了漏瑚的脸上,手臂用力将其掼在了楼顶。 一声接连一声的巨响,楼层一层一层地塌陷了下去,被整个得贯穿开来,月亮透过甬道温柔地照耀在了两面宿傩的身上,他双手插兜感受着朦胧的月光,享受般地说道:“举头望明月,低头…” 他眼神下落,嘲弄地看着漏瑚狼狈的姿态,恶劣而又轻蔑地说道:“真是痴态尽显啊,呵呵。”[1] 两面宿傩闪身出现在了漏瑚的身边,揪住它的领子将它提了起来,似是鼓励它做出更多取悦自己的行为:“起来,继续加油啊。趁着我还没玩腻,你想试几次我都奉陪。” 他凑近漏瑚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魔鬼的诱惑:“只要你能击中我一下。” 漏瑚的眼睛霍然睁大。 像是开裂的火炉,火焰从已经摇摇欲坠的高楼的每一个孔洞向外喷射出来,两面宿傩落在外面的街道上,从喉咙中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声。 周围成为了一片火场,汽车、街道、高楼熊熊燃烧,触目所及全都是一片跳跃着的红色。火焰在漏瑚的手中汇聚成了巨大的火球,像是庞大的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地面砸了下来。 “极之番——”漏瑚的手臂上爆出了青筋,手上发出了像是被火灼烧的树枝,外皮爆裂开来的咔啪的声响,“——[陨]!” “这个家伙!”源晴织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抬起了手中的长/枪,想要将攻击阻挡下来。 日下部笃也的脸上冒出了冷汗,两个特级打起来了,遭殃的是他们无疑了!他们现在就像是在跳踢踏舞的大象脚下的蚂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一脚踩死,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逃!” “那可不行。” 在源晴织即将将长/枪掷出的那一刻,两面宿傩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抓住了源晴织手中的武器,可怕的气场让所有人一时间都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滞下来,“现在起所有在场的人,在我说[好]之前,都不许有任何动作。” 长/枪发出了咯吱的声音,在两面宿傩的手中被一下子捏碎:“胆敢违抗者…” 两面宿傩注视着源晴织恐怖的眼神,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接下来的几个充满了恶意的字眼:“格杀勿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