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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撞线的是6号波多野!” 禅院甚尔听着广播中播报人热情洋溢的声音,毫不在意地像是丢废纸一样将手中的赌马券丢到一旁,与旁边或惊呼或懊恼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将脚挪下来踩到地上,用手拄着脸满脸的无趣:“一个小丫头,还有那个[盘星教],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按照兴趣挑选任务的人?”孔时雨隔了一个座位坐在他的旁边,弯着腰手肘抵在大腿上,“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随你,我…”禅院甚尔的话还没说完,兜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铃声,和以往孔时雨听见的都有所不同。孔时雨看着禅院甚尔眨了眨眼,眸色好像突然之间加深了一瞬,他缓慢地掏出了一个有些老旧的手机查看着消息,看着看着,他整个人忽然僵硬在了原地。 “你怎么还有一个这么旧的手机…行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你就继续看你的赛马吧。”孔时雨站起身准备离开,心里琢磨着除了禅院甚尔之外还有谁能接下这个任务,却突然听见禅院甚尔有些低沉的,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我接了。” 孔时雨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你不是说…” 什么…情况…孔时雨的意识空白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冷汗不断地从浑身上下冒出,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双腿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 禅院甚尔手里的手机捏的咯吱作响,周身的杀气几乎凝炼成了实质,一眼望过去你甚至不认为坐在那里的是个跟自己一样的人,而是什么已经找准了目标、见了血的猛兽,但他的嘴角确实是翘起的,眼睛里充斥着的除了杀意之外,还有着什么隐藏的很深很深的一点希望。 禅院甚尔逐字逐句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感觉自己早已向深渊滚落的心在试图做一次最后的挣扎,不择手段地想要重回人间。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膛震动带动着血液急速地奔流,意图想要将血管中堵塞冻结的冰块全都冲刷干净。 “喂,星浆体的任务我接了。”禅院甚尔站起身来,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可怕的光芒,他感觉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而现在… 禅院甚尔恍惚间仿佛看到禅院朔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双臂搭在栏杆上,注意到他的视线,朝着他投来了疑惑的视线。他定了定神,敛下眉眼,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无论是谁阻挡在他的前路上,不管是因何缘由,都只会成为他脚下的尸体,毕竟他会的只有这些,要是不能利用到极致的话,岂不是辜负了那个狡猾的骗子的希望。 “…你…”孔时雨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咬着牙也不管禅院甚尔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吗?” 禅院甚尔瞥了他一眼,无所谓地移开了视线,随手摆了摆,大踏步地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我可从来不记男人的名字。”个别人除外。 “…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跟你讲任务的具体情况呢!” **********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吗?”伏黑朔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身披白袍,胸前挂着一面小小的银镜,袖口还有精致纹路的男人,歪了歪头询问道,“盘星教?还是隐月会?” 来人礼貌地欠了欠身,收拢了袖子温和地说道:“[隐月会],空井流,请多指教。” “我有个问题想问。”伏黑朔很自然地询问道。 “请讲。”空井流也好像一点没有警惕心地回答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是敌人,刚刚他还偷袭了他们一样。 “如果说盘星教的目的是杀掉星浆体,以此来保持天元大人的纯净的话,那么如果你们和盘星教不对付,你们该做的不是保护星浆体吗?”伏黑朔轻松地问道,手指缓缓地推开刀鞘,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凌冽的寒光。 “不对付这个词用的可不太准确。”空井流的袖子中缓缓地滑出了一枚飞镖被他夹在指尖,“具体来说,我们的关系应该形容为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关系。我们一方面乐于破坏盘星教的一切活动,另一方面我们也敌视天元,那个应该被消灭的伪神!” 空井流温和的表面下终于流露出一些疯狂的因子,他的眼睛弯了弯,左手抚在胸口虔诚地说道:“唯有吾神才是唯一应该登顶神座的神明,所以杀不杀星浆体,破不破坏盘星教的如意算盘,天元那个伪神最后能不能成功同化…我只是选择了一条对我们最有利的道路。” “你们还打不打啊?”五条悟在一旁听得都有点困了,他朝着高楼扬了扬下巴,朝着伏黑朔说道,“朔,杰都快回来了。” 伏黑朔还没回答,就见空井流好像微微愣了一下,略微带了点惊喜地说道:“您的名字是‘朔’吗?这个名字取得很好。” “谢谢夸奖。”伏黑朔微微俯下身,右脚向后一踏,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空中,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模糊的残影。 空井流白色的袍子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他轻飘飘地像是被风吹起的叶子,袍角和衣袖在空中旋转,银色的寒光擦着他的腰闪过,他的脚步一错,手中的飞镖朝着伏黑朔的方向飞射了过去。 很清脆的“叮当”两声,飞镖整齐地被斩为两半落在了地上,空井流只是微笑地看着伏黑朔,弯腰向他比划了一个请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