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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这里, 蝴蝶忍没有掩饰轻柔的语气里的那一股深刻的恨意。 即便清楚对方针对的鬼不是自己,朝日川一时也听得出来这是蝴蝶忍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的愤怒。 他只辩解了一句:“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妖怪啊。” “所以这就是人别扭的地方吧,承认敌人中还是有一个好人存在, 多少需要一些时间缓解情绪的不满。” 蝴蝶忍轻笑道:“就像当初我们接受你一样。” “这一点我能理解,可是……” 朝日川一时把话题切了回来:“你却知道我记忆的问题是和奴良陆生有关。” 朝日川一时很疑惑 :“明明连奴良陆生都不认识,为什么又会知道我和他的事情?你也说了那或许是不重要的记忆,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我和那位少主做过什么约定,比如打过一架后拿到弥弥切丸不准他抢回去……一些比较无聊不会向你们提起的事情。” 蝴蝶忍打量着他的神情,笑容变得有些莫测,听完后嗯了一声,轻轻说了一句:“原来你现在知道的只有这些。” 朝日川一时不满:“不要捉弄我啊,我是担心那个限制的问题才一直不敢直接问你,说到底,那个限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蝴蝶忍再度弯起眉眼,她了解到朝日川一时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遗忘了什么,而是遗忘的内容会不会涉及到他现在所看重的事物和伤害到他人。 昨天在产屋敷耀哉开口提及相关的事情时,朝日川一时优先担心的就是那一个所谓的限制会不会对对方产生危害。 因为他记忆上出现的问题太古怪了,可以逻辑自恰、可以限制妖怪,唯独只有他自己忘记,又只能靠他自己想起来。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会议前的对练实际上是他在变相地缓解这一份压力。 久不见的友人仍充满活力,他自然会开心。 至于奴良组的少主? 蝴蝶忍的脸上满是笑意,忽然开口说道:“啊啦,限制什么的,现在说起来,很像是恋人分手后不想让身边的朋友再提起的威胁呢。” 朝日川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当时我年纪还小,但听姐姐说,你们的关系很亲近。” “……” 蝴蝶忍语速缓慢地告诉他:“可后来你离开了浮世绘町。” 第二天一早,产屋敷耀哉见到了一个精神恍惚的朝日川一时。 其他柱们在问早后陆续离去,唯独剩下时透无一郎看着画师似乎陷进了一个人生的难题中,缩在屋子一角望着天花板发呆。 时透无一郎问他:“你怎么了?” 朝日川一时恍恍惚惚:“你知道一只鬼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曾经与疑似感情对象的妖怪相处的记忆该怎么办吗?” 时透无一郎觉得他说的每个字自己都认识但是和在一起就难以理解,迷茫道:“你再说什么?” 朝日川一时眼神死:“不,我什么都没说,我在后悔去了解我到底忘了什么。” 时透无一郎不认同他的话,但又觉得他的状态不大对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产屋敷耀哉慢慢走过来,也问:“怎么了?” 然后他看到朝日川一时慢慢坐正又缓缓向自己拜倒,郑重的态度让产屋敷耀哉一愣。 “换其他人去奴良组,为什么?” 时透无一郎重复了一遍朝日川一时的问题,饶是聪明如产屋敷耀哉都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原来是忍和你说了什么吗……” 产屋敷耀哉从自己的鎹鸦那里听说昨夜二人有在庭院聊天的事情,说道:“其实我当时也了解到你们的关系,但是感情是属于每个人独有而无法预测的事物,我们无法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朝日川一时闻言慢慢直起身,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的拒绝有些任性,现在的我脑子有些乱,我……会去的。您说得对,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产屋敷耀哉没有说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是否知道,奴良陆生曾在列车事件前拜访过我?” 产屋敷耀哉有些抱歉地说:“奴良组在那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鬼和妖怪之间的联系,也是奴良陆生亲自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只是我觉得其中还需要多加判断,才同意了你们的出行,没有事先询问过你的意见……” 朝日川有些疲惫地摇摇头,打断他:“即使是鬼杀队的当主,你也是凡人,何况迄今为止你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 产屋敷耀哉淡淡地笑了笑:“承蒙夸奖。但我要说的是,在当时,奴良陆生就向我提出了一个足够让我越过你的意见而同意你们出行的理由。” 朝日川一时的注意力渐渐被拉了回来,他疑惑不解地问:“……是什么?” “虽然不能最终作为鬼杀队选择与奴良组合作的理由,但我能从话语中感觉这位妖怪少主的性情,没有任何的欺瞒。” “他说的是——” 从产屋敷宅邸回到浮世绘町后,日历很快就翻过了五月,步入盛夏。 朝日川宅内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几个少年白天上学,夜晚要么特训要么出任务。 自打妖怪和鬼的合作在被柱们所防备后,时透无一郎夜不归宿的频率越来越高,学校那边似乎也请假不少,期间朝日川还遇上了直接上门想要探望时透的同学,好玩的是,对方慰问的礼物居然有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