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爱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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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苏晨甩开他的手:“我回房了,你去忙吧。” 他却拉住她的手不放。 苏晨气怒,却听得他道:“苏晨,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一定。” 他的声音不复方才激烈,她也软了下来,迟疑了一下:“有个事,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生父的事情,你查到了什么?告诉……” 她还没说完,他却突然堵上她的嘴,他狠狠吻她,冷冷质问:“你来其实是想打听你生父的事情,并非想见我,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要做陌生人。手术前的一切,是你在同情我,对不对,苏晨!” 这些天的隐忍,似乎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他把她直接打横抱起,快步走回他的卧室。 他撕开了她的衣服,光裸了身躯,将她压在床上纠缠厮磨。 他的气息很急,但仍问她:“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静静看着他,似乎在反问他,你怎么认为我会答应? 他自嘲一笑,停了下来。 苏晨咬牙下床换了套衣服,摸索着走出去。 “你要去哪里?” 背后,他的声音冷冷传来。 “我去找占先生聊天。”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一晚,他却再次踏进了她的卧室,准确来说,是他的卧室。两人分房以后,他把主卧室留给她,自己去了客房。 她浑身微微颤抖。为什么偏偏在今晚? 但是,他很克制,一整晚,他没再对她做过分的事,甚至没有像手术前那样搂着她睡。 清晨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她听到他的吹息,还有外面滴答的响声。 她悄悄下床走到阳台,伸手出去,冰凉落在掌心。 这一天,还是细雨。 朦朦胧胧的,所有东西都润饰在这片水雾中,她想,那感觉就像什么都能看到,但又看不分明。 就像,人心。 蹑手蹑脚到衣橱拿了套衣服,摸过去,感受着各种不同的面料。他一向周到,如果他肯用心来对一个人。 她有些迟疑,缓缓走回床边,伸手摸向他的脸颊。良久,终于俯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她以为他会醒来,把她抱进怀里。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他呼吸的声音仍然绵长。她走到门口,抓了把伞,关门出去,像每天一样。 花园里,风有点大,她就这样撑伞在雨中,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有经过的用人看见,并没有出声唤住她。 这是她这段日子新养成的习惯,纪叙梵没有多说什么,其他人又怎会多嘴?虽然这位夫人目不能视,会随时摔倒,但她似乎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的安静。 没有视力未必不是件好事,那意味着她不会乱走。即使想走,一个瞎子也没有办法出去。 雨好像有点小了,苏晨随意绕了几个弯子,不觉走到花园的尽头,这是房子的后门。 上面的门锁一律使用密码锁。 她弯腰开锁。 也许,前后不过五秒。 外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已在候着。 她出去,快速拉开车门。 没有多话,司机立刻踩下油门。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微微冷了声音,“占先生。” 前方的男人转过身来,轻声笑道:“眼睛恢复得还好吧?” 四五十岁上下,白种人,模样普通,但一双眼睛明亮精睿,一口中文非常流利。 “托你的福,很好。” 是的,她的眼睛在手术后已经恢复了视力。 实际上,在她醒来跟那男人说浪费了他心力的时候,她已经把他的模样收在眼底: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 与她记忆中的他相比,有了变化。 他依旧俊美,却清瘦了许多,他们有着亲密的接触,却始终不如眼睛来得真实,他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清冷凌厉,却又多了点什么。 她言语匮乏。只是在他凝向她的时候,她确信,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炽烈眼神,不是很多年前,大哥哥看小女孩的目光。 在麻醉前,她脑里牢记着两个讯息,一个来自纪叙梵,另一个,却来自占.凯。 “苏小姐,不要告诉他你恢复了视力,多到花园走动。” 手术前,占.凯已经有把握将她治好。 那时,她才知道,占.凯竟然是十六说的凌未行在这里的另一个眼线。手术后她一直在等他的信息,直到昨天在书房她看到他向她微微眨动眼睛。 后来,她去找他,他给了她一张字条。 那上面是一串数字,不难猜,在他告诉她之前,她已经猜到那是什么,因为她确实已经在花园里走了很多遍。 想起昨晚那个人的凌厉,她突然失神。 良久,她轻声问道:“你是凌未行的人?” “我是要把你带离纪叙梵身边的人。”他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 “狡猾的鬼佬。” 人对未知似乎总存在着恐惧感,但占.凯这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太糟糕,她想,他应该不会伤害她。不过,现在去想这个只怕是晚了。他也许是凌未行的人,也许身份要更神秘复杂许多。 “苏小姐,这样说你的救命恩人似乎不太厚道吧。”占.凯踩了刹车,等待交通灯的变换。 她往窗外一瞥,原来已经驶出郊外。 “占先生,现在我们去哪里?”她一凛问道。 “机场,迷人的小姐。还有不久就到che的时间,咱们得赶快。”占.凯笑着加快车速。 “目的地?”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往倒后镜一瞟,笑道,“法国。下一站,普罗旺斯。” “可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还要占先生帮忙解惑。” “哦,愿闻其详。” “为什么纪叙梵失去的是八年前的记忆而并非六年前?八年前,在他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占.凯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震,苏晨笃定这个问题她没有问错。 “这个世上允许有医疗事故。” 沉默了一会儿,占.凯方才缓缓答道。 “占先生,你经常出这样的事故吗?” “苏小姐,你这话真叫人伤心。”占.凯笑道。 苏晨没有再问。她知道即使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医疗事故?绝不会那么简单,他的神色语气并不见得有磊落。 占.凯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是行的人,那么六年前纪叙梵失忆的事情和行有关吗? 她心里突然惶恐起来,很快又否定,不,行不是那样的人。 可如果他不是行的人,为什么要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