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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那妈妈给你银行卡,你有时间的话出去买一个手机吧。” “本来应该妈妈陪你去买的,但是妈妈店里太忙了,你…弟弟才一岁多也需要照顾…” “小笙饿了,我们家也要开饭了,我看您也很忙就先回去吧。”面上礼貌的逐客令,不过是不想在林笙面前让场面太难看。 蔡子娇看出来了,也并没有多一句的回旋,只嗯声着最后客套着嘱咐了一声。 “哦哦,好,那你们好好吃,小笙妈妈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林笙向来很懂礼貌,但是这次像是他为数不多、近乎没有的任性,他微垂着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 无声的摇头像是在尴尬的火把下又添了一层油,廖慕阳看着小朋友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模样,反倒是起了控制不住的担心,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平静绝不正常。 他直站起了身,牵着林笙的手,把人带去了木门外温馨又有烟火气的环境。 他把林笙交给了正在打游戏的仇森,而仇森只看了廖慕阳的表情一眼,也就猜到了气氛的不对,直在林笙坐在的一刻就开始黏上了小朋友。 欢脱不吝的性格最适合暂压上涌的难过。 “笙宝哥哥去送人一会儿就回来。” 林笙听着这话依旧照旧着眉眼,乖乖地点了点头,廖慕阳俯身亲了亲小朋友的额角,便速度地站起了身,引着站在工作书门边的蔡子娇出了家门。 家门被廖慕阳顺手关上,蔡子娇的车停的有些远,他也只遵从礼貌地将人送到了院子门口。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不用了,有些事就在今天说完吧。” 蔡子娇不是不懂世故的十来岁小孩,廖慕阳的话也说的够直白了,她站在原地没有急着走,只静听着廖慕阳接下来的话。 “我没有您的经历,也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空口白话。” “人最先为自己考虑、打算没错,我不否认,但作为一个母亲把年幼的孩子独自丢在那个牢笼里,恕我接受不了。” “笙仔和我聊过,他说他很想母亲,即便母亲很冷漠但她从来都没有动手打过他,他知道母亲很不容易,所以在母亲离开后很想念,却从没有一天希望母亲回家,因为他知道那个家有多不快乐。” “小孩的世界纯粹又干净,即便父母亲对他不好,他也没有过去怨恨,但大人的感情大多都参杂了利益交杂,即便是亲情也无法在那种暴虐的情况下长久。” “您和笙仔六年没见了,六年前的生活也充斥着颓败和阴霾,本来就没有什么密不可分的感情,您这次来的目的除了心底那因为外界才隐约怀揣上一点的愧疚,约莫就是想和笙仔划出一个界限。” “这个界限大概就是给钱可以,但不要打扰到你现在的家庭和生活。” “如果是真的关心笙仔,您不会在风向扭转的第二次官司才出现,问笙仔的话也该是他现下的学业如何,也不会再让他住在我家而是提出接走他,更不会半点没想到没顾忌地说出那句小孩迟早会开口说话。” 蔡子娇没有林书平那么虚假,她静静听完了廖慕阳此前的话没有否认半句,只在片刻的沉默后开口道。 “是,我对这个孩子有亏欠,但再没有别的更多的感情了,我看见他就会想起我从前经历的事,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现在的家庭也确实很美满,老公是很好的人,但他再好也接受不了家里出现一个快二十岁的孩子。” “我的第一任婚姻不幸、家庭也已经破碎,所以现在这个家不容许有半点会让它生出嫌隙的原因出现,人都是自私的,在我这里林笙排在最末位。” 廖慕阳看着蔡子娇,听着她说出的话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毫不意外,他只是心疼,心疼那个被所有家人放弃的、他的宝贝。 他的思绪甚至不受控地想起了十来岁的孩子在毒打下蜷缩成一团,想念着已有了美满家庭的母亲,心念她再不要回家受苦,而在原处的母亲却因为那些无关他错的经历,连想起他都不愿。 “这卡您拿回去,不管笙仔是高中、大学、毕业后工作,我都会给他最好的让他没有顾忌的去选择,会让他一直开开心心的长大,所以这二十万他不需要。” “他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感,你的态度他该是一早就参透了,所以他跟你摇头,意思也就是不用再见了。” “这份不用再见并不是他怨恨你,而是他知道了你现在的家庭很美满,自愿避退的不打扰。” “这份自愿不用靠钱买断。” “他在我和我们家人眼里都是放在心底宠着的宝贝,所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您再也不要出现也不要联系,所有情分就在今天彻底了结。” 廖慕阳说完就将手中的卡塞进了蔡子娇的手里,蔡子娇没有推拒。 她垂眼沉默许久接着轻叹出一抹绵长的鼻息,点了点头应了短短的一个好字,最后转身没有犹豫地大步离去,就连一句好好照顾他的表面叮嘱都没有留下。 廖慕阳看着蔡子娇的背影,只在脑海中无限重复的想起那双葡萄眼平静下懂得人情世故的明白。 他不再站在门口,快速地关上了铁门朝着房子大步走去。 铁门内外皆不回头的背影,只彻底显明分道扬镳、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