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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亲这样荷尔蒙爆棚的时羿。 阮凌心里唾弃自己的想法,这还没在一起呢就一天天想亲时羿,那在一起了得腻乎成什么样。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真是飘了,竟然敢幻想跟时羿在一起的日子。 还不如想着做时羿一辈子好朋友来得靠谱一些。 阮凌微微侧头:“时羿。” “嗯?”他也转过头,没说话,但眼神温柔而专注。 “你累不累?” “不累。” 阮凌点头,不再看他。大概是这几天的训练还是有用的,阮凌在跑步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地走神。 身边人是他,满脑子也是他。 阮凌晕乎乎地跟着时弈跑到了终点线。 他知道很多人在看着他们,他也知道自己的心跳声,怦怦响着,却无人知。 运动会结束,阮凌在校门口等着时弈。 时弈回教室拿书包,阮凌周末不看书,也就懒得回去。一千五带来的后遗症还在体内残存着,他站了一会儿干脆在一边的花坛边坐下。 他捂着心跳,想起分别时。 时弈说:“陪我拿书包?” 阮凌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拒绝了:“懒得走,我在校门口等你。” 他想,时弈的同学他都不认识。 他还想,他在学校里的名声不是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坐在阮凌身边。 阮凌掀开眼皮懒散看了一眼:“来了啊。” 时弈嗯了一声,坐下,顺手把书包放到一边。他不经意调整坐姿,与阮凌一样,一脚伸直一脚曲着。与阮凌的松懒不同,他即使坐着,身上也透着别靠近我的高冷气息。 “在想什么?”冷淡的人说话却意外的温柔。 “等好久了啊。”阮凌似真似假抱怨,“想你什么来。” 说完两人都笑了,时弈说:“走吧。” 之前早就约定要去时弈家吃奶奶做的饭,一起回去的路上,阮凌才反应过来:“你爸妈在家吗?我需不需要准备礼物啊。”难得有些局促。 “不用。” 阮凌不太信任地看了时弈一眼,沿途经过的店都想进去买点东西。时弈不擅长劝服别人,只能用行动表示,他把人连拖带抱地从店里弄出来,语气带着点无奈:“别闹。” 阮凌瞬间乖巧。 “你去,我奶奶就很开心。”时弈说得很慢,他自己都觉得一个男人语速这么慢很奇怪,但阮凌从没露出异样的表情,也从不问他奇怪的问题。 “好吧。” 阮凌手指微动,心里想着,时弈这人说话可真暧昧。 说话间,他们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常他们都在这个路口分开,如今阮凌心情颇好地跟着时弈走着。沿着大路走了一段时间,他跟着时弈朝巷子里拐去。没有车驶过的声音,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巷子幽深,随着步伐的逐渐深入,两边景色迥然不同。 两侧老旧的房子,路边的电线杆还有脚下蒙着沙的路,一点点拼凑出这个巷子的形象。这些颜色像是蒙着灰,从柯岩的口中跃然出现在阮凌的面前。 他神色不变地跟时弈聊天,仿佛看不见这灰蒙蒙的景色,听不见街坊邻居的吵架谩骂声,他一心一意地跟着时弈讲话,在这幽深的巷子七拐八绕,终于停在一栋房子处。 “到了吗?”阮凌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好饿啊时弈。” 时弈看了看他:“走吧。” 他们一起走进楼道,天色逐渐暗了,阮凌摸着黑走楼梯,每一步都不踏实:“灯坏了吗?” “嗯。”时弈抬头看了看,灯坏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来修。他摸黑着走习惯了,如今才想起站在他面前的是被娇养的小少爷。 昏暗的环境下,时弈突然出声:“别、别碰。” 阮凌伸出的手顿住:“啊?” 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走楼梯实在让人没有安全感,阮凌便想扶一下栏杆,也不知道时弈怎么看到他伸手了。 这人是火眼金睛不成。 “别碰。”时弈又强调一次,“脏。” “啊?哦,好。”阮凌说完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眼睛看不见,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对方的手心温热,贴着他手腕上的皮肤,存在感强得无法忽略。阮凌的手无意识蜷缩,缩成拳头状,像是有一层软软的棉花包裹着手,那一刻他竟失去了手的控制权,被人轻轻往另一个地方带,随即手心被塞进一块布料。 是时弈的衬衫衣角。 他磕磕绊绊解释:“抓、抓这个吧。” 阮凌也结巴了:“好、好。” 楼梯间短暂安静了一会儿。 楼道狭窄,容不下两个男生并肩。时弈走在前方,步伐龟速,阮凌在后头,抓着时弈的衣角,默不作声。 楼层不隔音,他们一层层上楼,能听到电视声,能听到男人女人的说话声,还有小孩的嬉闹声,明明不算安静,但两人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有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腔震荡。 时弈安静地带着阮凌,一步步走向生活烟火中。 很快到了时弈家门口。 阮凌突然回神,松开了紧拽着的衣角。时弈轻咳了一声,低头找钥匙,余光看到自己被捏皱的衣角,还有身边人垂下的手,白净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