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不动声色的谈判
孙启胜刚接到电话的时候，不是很热情。当听到朱立诚说要去家里拜访的时候，他愣住了，想了一下后，笑着说道：“朱处长，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你看后天怎么样？” “行，麻烦孙市长了，你看后天是上午还是下午？”朱立诚问道。 “后天我没事，随便什么时候，朱处长你看？”孙启胜反问道。 人家给了他面子，他自然也要还回去，在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路数的情况下，随便装逼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样啊，那就下午三点左右，孙市长，你看怎么样？”朱立诚说道。 “行，到时候，我就恭候朱处长的大驾了。” “孙市长，太客气了，朱某叨扰了，后天再见！”朱立诚说道。 孙启胜挂断电话以后，坐在老板椅上点上了一支烟，认真思索起这个电话来。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出去。等电话接通以后，他对着话筒说道：“小陈呀，你帮我了解一下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处长朱立诚的情况，要详细一点的，主要来历这方面的。” 对方不知说了句什么，他随即说道：“是，就是这次带队过来的这位督察组的组长，年青人，应该才三十岁左右。” 对方不知又说了一句什么，他嗯了两声，然后对着电话说道：“你抓紧一点时间，明天就赶到应天去，最迟后天上午要给我消息。” 挂断电话以后，孙启胜喝了两口茶，心里安定了下来。他刚才告诉朱立诚明天有事，其实就是胡扯，他就是想留出时间来查一查对方的底细，这样才能做到有备无患。这次换届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朱立诚虽然不清楚孙启胜这么做的目的，但这些并不是他关心的，只要对方答应见面，至于说是明天还是后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周日下午，朱立诚午觉睡到两点钟，就把手机闹铃给吵醒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了，他昨天已经打听清楚了孙启胜的住所，就是市政府后面的小区里面，要过去的话，还是很方便的。 朱立诚洗漱完毕以后，猛地听到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见外面站在一个陌生的年青人。他开口问道：“请问你找谁？” “朱处长，您好，我是孙书记的秘书——黄学强，您叫我小黄就可以了，孙市长让我接您过去。”站在门外的年青人恭敬地说道。 朱立诚听后，点了点头，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包，跟在陈东后面出了房间。上车以后，他开始琢磨起对方的意思来。前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姿态，今天竟让秘书亲自来接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状况，不过这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 朱立诚跟在陈东的后面，到孙启胜家门口的时候，对方立即打开了门，这让朱立诚觉得很是疑惑，对方怎么知道他们上来了呢？莫不是有特异功能？ 孙启胜见到朱立诚以后，表现得很是热情，直接把对方让进了书房。陈东帮着泡了一杯茶送了进去，然后就退了出来。他知道老板和这位朱处长有事情谈，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孙启胜和朱立诚在沙发上坐定以后，孙启胜递了一支烟给朱立诚，笑着说道：“朱处长，真是不好意思呀，昨天家里有点事情，所以……” 朱立诚接过烟来，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了火，准备为对方点上，口中同时说道：“孙市长，太客气了，我太冒昧了，呵呵，不好意思！” 孙启胜在对方把打火机向他送过来的过程中，连忙一把抓起沙发扶手上的打火机，冲着对方亮了亮，然后立即为自己点上火。人家这样做是对于对他的尊重，他要真受这个火的话，就有点不知进退了。 他虽然是正厅级干部，对方只是一个处级，但两人之间却没有隶属关系，所以他这个谱还是不摆为妙。 朱立诚看了对方的动作也没有介意，只是笑了笑，把打火机移动了过来，给自己点上了火。既然对方态度比较诚恳，那下面的合作就好谈了，他想搞的这件事情对于孙启胜来说，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可以帮其出心中的一口恶气，他没有理由拒绝。 两人聊了一会闲话以后，朱立诚看着对方说道：“孙市长，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有件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 “朱处长，你这样说，我可承担不起，你是钦差大臣，要说到汇报工作什么的，也应该由我这个地方政府的主官向你汇报。”孙启胜连忙纠正道。 “呵呵，行，那我就换个说法，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请孙市长帮个忙，不知市长能否行个方便？”朱立诚笑道。 孙启胜听后，微微一怔，对方把话说得如此直接，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昨天晚上，秘书已经向他汇报过这位朱处长的情况了，这也是他今天表现得很友善的主要原因。陈东告诉他，这个朱立诚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卢魁的人，他们和邹广亮之间好像也不怎么对付，并且朱立诚还和邹广亮的人发生过几次冲突。虽然规模都不大，但彼此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 得到这个信息以后，孙启胜大概猜到朱立诚找他的原因了，至于说究竟是不是，还有待再观察。他本来还准备出言试探一下对方，想不到还没等他开口，对方竟然直接提了出来。 孙启胜略作思考以后，笑着说道：“朱处长真是个爽快人呀，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忙，绝对没有二话，不过万一是孙某力所不能及的，还请多多体谅。” 朱立诚听了这话以后，心里暗想道，这又是一只老狐狸，这话听上去很是给力，实际上等于什么也没说，力所能不能及，还不是在你嘴里说了算。这说明对方对他还不是十分信任，看来还是得再想点办法。 他刚才之所以选择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其实就是想向对方表明一个态度，他是带着诚意来谈事情的。现在看来仅仅这样还不够，下面在过程中，还需要再多注意一点。朱立诚心里很清楚他要和对方谈的这事，对方绝对不会不动心，只是现在对他的信任度还不是太高，有点不太放心。 朱立诚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孙市长，我听说兆福他们那组在贵市督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问题。作为一处之长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今天过来特意向孙市长道个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这话说得很有水平，黎兆福和他虽然各带了一个组下来，但从三处的角度来说，他是处长，对方是其下属。下属得罪了对方，他作为一处之长，过来打个招呼，也在情理之中。 孙启胜听了这话以后，心里暗想，果然是冲着这事来的，看来陈东打听的消息倒是没错，继续听听，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打定主意以后，孙启胜说道：“朱处长太客气了，本就只是一个小误会，后来黎处好像也意识到了错误，便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说起来这事我还要感谢他呢，哪儿敢担当得起朱处长的道歉。” 朱立诚听对方的话有点上路子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合作是互相的，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话，那可解决不了问题。尽管对方的口气有点松动，但距离朱立诚的目的还有很大的距离，他需要再接再厉。 朱立诚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以后，说道：“孙市长，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过来是对之前督查工作的一个补充，那事既然已经传出来了，我们就有责任把它搞清楚，我刚才的意思就是想请孙市长帮这个忙，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朱处长，你这可就有点说笑了，那事是你们督察组的人查出来的，要这么办，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怎么现在反而请我帮忙，我怎么听起来，觉得你这有点寻我开心的意思呀！”孙启胜装起了糊涂的。 朱立诚听了这话一点也不生气，他心里很清楚，到对方这个层次，你不拿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想他帮助你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笑着说道：“孙市长，有些话要是说明了那就没什么意思，我只能这样说，你我之间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你帮助了我，就等于帮助了你自己，孙市长，你觉得呢？” 朱立诚这话非常直白，之所以这么说，他是为了告诉对方，我很清楚你和邹广亮之间的过结。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事对你来说，也是有利的，所以你就没必要装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了。 谁知孙启胜听了这话以后，并不领朱立诚的情，他笑着说道：“朱处长，你说的这话，我不否认。如果早几年听到这话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倒也相安无事。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清楚，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事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