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哀莫大于心死
在叶千秋的强烈要求下，程涵回到医院静养。 他在病床上闭上眼睛深思。 叶凌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但自己不能害了她。 现在体内有天心花在作祟，而叶凌雨并不是合格的纯阴之女。 如果他找到真正的纯阴之女，为了根治病根必须得跟她交姌，对于叶凌雨而言可算是个不小的打击。 若是他最后死在天心花上，叶凌雨这么年轻，岂不是得活活守寡？ 而他也在尸山血海中一路走过来，知道随时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 所以到现在为止，程涵并没有成家立业之类的想法。 简简单单一个人就能走天涯，若是有了眷侣，便多一份牵挂。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了。 程涵想起了小灵。 他从床上下来，按照小灵提供的地址，打车去找她。 从车上下来，程涵这才发现小灵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很破旧的小区居民楼。 这处居民楼边缘属于全开放式，并没有划分为小区，也没有物业管理，而且位置很偏僻。 整个居民楼的风格都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样，算是典型的贫民聚集地。 程涵皱了皱眉头。 他感到很意外，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一是没有社会地位，二是工资收入低。 对于小灵这样的职业杀手而言，出手一次不下百万。 按理说生活质量应该不错才对，很难想象她会住在这种地方。 程涵来到一处三层的小楼前停下。 这儿是小灵住的地方，外面墙体都有些斑驳，看着灰扑扑的。 小灵就在这栋楼的三楼，程涵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道悠扬空灵的笛声传来。 笛声婉转悠扬，一个长长的音阶出现，就像是绵柔的流水渗入人耳，又像是轻柔的暖风，让人如沐春风，相当舒适。 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将笛声吹到这种境界，让人感觉气血都流畅了许多。 虽然曲调轻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一种淡淡的忧郁，引人深思。 现在也才十点不到，所以并没有人跳出来骂街，这才让悠扬的笛声不绝于耳，而随即带来的却是沉沉的哀伤。 小楼里没有电梯，程涵一步步上楼。 楼道里太过狭隘，一层就是差不多两三户的格局，楼道里堆满了各种垃圾和旧东西，空气相对浑浊，还散发着浓浓的味道。 程涵最终停在一扇老式的铁板木门前面。 这里就是小灵住的地方，整层楼好像就住了她一户，笛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程涵有些讶异，想去敲门，结果顺手一推，门居然没关。 他朝着里面走进去，昏黄的灯光下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着黑色斗篷，看不出男女，但背后束着一把长剑，一看就是小灵无疑。 她背对着程涵立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把笛子，悠扬的笛声正是从此而来。 程涵往前走了几步，正想说话，陡然听到空中传来“嗖嗖嗖”的破空声。 他心上一凛，连忙闪身避开。 只看到数枚飞针定定的扎在他身后的墙面上，入木三分。 小灵转过身，手指捏着笛子，继续吹奏。 而她每吹动一段音符，赫然从笛子口射出来一排飞针，速度飞快，几乎集中了快很准三个要素，让程涵连连闪避。 这种手段无法对程涵这种身法的人造成实质伤害，但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他只知道六指琴魔，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用笛声杀人。 这些飞针快如惊雷，力量不俗，比徒手扔出只强不弱。 按照粗略估计，若是真有人中了飞针，无疑会当场洞穿胸膛，血流盈余而死。 一曲吹罢，墙面上几乎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飞针。 而程涵也小露一着，万法邪针出手，正好扎中笛子的出声口。 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力劲极大，险些握不住笛子。 斗篷之下看不到小灵脸上的表情。 她放下笛子，随口问道：“你来了？”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好像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程涵道：“我早就来了，一直在听你的笛声。” 他说：“笛声虽好，忧郁绵长，让人哀婉，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小灵道：“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心事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程涵皱了皱眉头。 “恕我直言，你现在的吃穿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她堂堂一介杀手，天赋异禀的少女，居然住在这种地方，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小灵坐到床上。 “现在可以帮我医治了吗？” 程涵并没有动。 看来小灵之前所说的白天素服夜斗篷的话并非虚言，在自己的地盘还穿得这么阴暗。 难不成她睡觉的时候也是一身斗篷，长剑加身？ 这也太奇怪了！ 程涵道：“你穿的太厚了。” 小灵摘下了头上的斗篷，她眉目如画，气质忧郁，一双凝眸中满是杀意。 继续卸下身上的武装，展示出她那青春而又绝美的身材。 美丽而不俗气，丰腴而不臃肿，清纯的外表下是一张恍若天成的脸，让人咋舌。 转瞬之间，小灵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衣和内裤。 她胸前跟她年龄并不搭对的圆润高高隆起，腰肢上没有丝毫的赘肉。 平坦的小腹之下是一双洁白莹润的大腿，修长而又细腻。 算是程涵见了也不免心生别样的情愫。 “等等。” 看到小灵还想动手解开内衣，程涵连忙制止她：“这样就行了。” 小灵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忧郁只增不减。 “我看出了你眼里的欲望，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先享用我的身体。” 程涵一愣，心上不觉一凛。 小灵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淡然，她似乎对身体和生命都不在乎。 这无非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想得到自由，或许她也不会找到自己，也不会对他提出请求。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一生作为他人的工具被利用，连自己仅存的自由都被挟制了。 而她当时对自己展现出来的阳光和温暖，也都是掩饰出来的罢了。 程涵看到窗口停着一只白鸽。 小灵不习惯现代的通讯工具，想必这就是用于传递信息的信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