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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画的包围,宁子善总算松了口气,一幅画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他不会忘记柯栩最初看着这幅画的样子,于是他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现在看着它没关系了吗?” 柯栩点点头:“嗯,已经没关系了。” “那就好。”宁子善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柳如歌总是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了。任谁身体被糟蹋成那样,也不会想让别人看见吧。” 柯栩再次点点头。 说话间升降机已经到了四楼,两人从里面爬出来,发现外面的天已蒙蒙亮了。 走出陈列室,宁子善问柯栩:“我们现在去找柳如歌吗?” 柯栩却道:“不急,你现在还觉得难受吗?我们可以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出来之后就不难么难受了。”宁子善嘟哝道:“我觉得等我出这个副本后肯定会有好一阵都不想再看见任何画,尤其是人像画。” 之后两人先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7点下楼吃早饭,毛婶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已经没有那么多客人了,准备的早餐依旧像第一天那样丰盛。 饱餐一顿后两人才来到三楼,再次敲响了小欣的房门。 “又是你们!”小欣细长的眉尾高高挑起,看上去十分不悦:“大清早的又有什么事?” 柯栩道:“我们找到仇景山了。” 听到这句小欣蓦地瞪大了眼睛,她激动地一把抓住柯栩的胳膊,用迫不及待又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尸体在哪儿?!” 这句话刚说出口,小欣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她连忙捂住嘴,满脸慌乱。 柯栩则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悠悠道:“我说我找到了仇景山,你怎么知道我找到的是尸体?” 小欣捂着嘴支支吾吾,眼珠在眼眶中乱转着寻找借口,完全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淡定。 像是为了彻底击垮她最后的伪装和心理防线,柯栩朝宁子善招招手:“子善,把我们从那个满是刑具的密室里找到的画拿出来,给小欣小姐欣赏欣赏。” “你们去了四楼陈列室?!”小欣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谁允许你们去四楼的!谁允许你们碰里面的画的!!!” 她就像疯了一样,一边尖叫一边扑向拿着画的宁子善,被柯栩抓住胳膊一把掼了回去。 “小欣!别说了……”柳如歌扶住她,深深看了柯栩和宁子善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宁子善手中的画上,圆圆的杏眼里立马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既然两位侦探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要再隐瞒了,我已经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说着她直起身,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又把耳畔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别住,僵硬地从唇角挤出一个柔弱无比的微笑,侧身把门让开,请道:“两位先生进来说话吧。” 柯栩朝宁子善点点头,宁子善刚要进去,却又听柳如歌用软软的声音犹豫着商量道:“宁先生可不可以把那幅画先放在门外,我……有些害怕看见它们。” 因为是自己曾经遭受虐待的证据,所以无法直视吗?宁子善这样想着,放下画,和柯栩走进去,在柳如歌的示意下,小欣关上了门。 柳如歌指着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坐。” 柯栩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宁子善挨着他坐下。 柳如歌坐在他们对面,小欣则站在她身后,和第一天他们到这里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侦探们”却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宁子善以为她终于要进入正题的时候,柳如歌却忽然开始一颗颗解起了衣扣。 “如歌……”小欣紧张地叫了她一声,似是想要阻止,可柳如歌却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洁白的皮肤在衣领下若隐若现,宁子善登时就红了脸,作为一只单身了二十三年的单身狗,平时连女孩的手都碰不到,突然看见一个女人对着自己宽衣解带,实在是尴尬的很。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宁子善刚想垂下视线,柳如歌却突然又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把衣服拉了下去。 看见她后背的一刹那,宁子善顿时就愣住了,虽然他知道柳如歌身上有伤,但当他亲眼看见那些伤痕时还是难免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太多了…… 烫伤、烧伤、刀伤还有各种各样宁子善也看不出来是怎么造成的狰狞伤痕层层叠叠错落在柳如歌背上,宁子善可以想象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原本应该有片如玉般细腻光滑的美背,可长期的虐待却让她整个背部如今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找不出来。 只让他们看了一眼,柳如歌便重新穿好衣服,无比凄楚道:“看见了吧,你们在密室里看见的画根本无法展示出我到底受过多少伤害。” 说到这里,柳如歌咬了咬牙,泛红的眼眶再也包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她眼眸里落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一个漂亮女人连哭起来的样子都十分养眼,鼻尖红彤彤,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宁子善都忍不住开始心软了。 小欣更是从后面直接坐到柳如歌身边,把她揽进怀里不住地轻声安慰。 就在宁子善想跟着安慰她几句的时候,放在沙发上的手却突然被柯栩狠狠捏了一下。 柯栩的手劲极大,宁子善觉得他几乎要把自己骨头都捏碎了,痛得他倒抽一口气,生气地扭头瞪了柯栩一眼,结果一回头却发现柯栩也瞪着自己,表情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