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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捏碎之后并没有溅出鲜血,丝丝缕缕的黑烟顺着皮肉骨的指缝向上飘去。 “你这一身业障,估计下辈子能投胎也就是个猫猫狗狗了。”施小秋说,“我们可以收养你,你是想绝育还是想留崽你现在吱一声,下辈子我可听不懂了。” “滚蛋!”皮肉骨到底还是生气了,“我进十八层地狱被折磨上百年都不要再看到你俩,这人间没卵意思,除非我脑子有问题,否则我不会再来了。” 他松开手,心脏的最后一点也飘散了,他还是冲着施小秋和秦文笑了笑。 不含嘲讽恶意,只是感慨。 他的身形开始崩塌虚化,而留存在他身上的许多秘密,似乎都已经摸不清了,譬如,越景封这个名字组合在一起很奇怪,这没什么寓意,只是三个姓。 是皮肉骨他们自己给自己选的姓,他们合在一起就成了越景封。 以及越景封的过去与挣扎,他从未明确地表明过他曾经具体遭遇过什么,到底怎么变成了这样,这些东西不需要被他人知道,他不需要谁的同情,这些不过是组成他的一部分罢了。 眼看着他的身形越来越淡,直至消失,晓涂忍不住了:“卧槽?他就这么死了?” “不然呢?”施小秋倒是能够理解,因为皮肉骨除了接触禁制这件事本身,已经没有任何的执念和欲望了,他会选择以死亡的方式忘记一切很正常。 毕竟他的记忆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 秦文也在看着越景封消失的方向。 “二位,你们为这次危机做出的贡献异管局会记录下来的。”总监察提醒他们。 “有奖金吗?”施小秋问。 “这个是有的。”总监察笑着点头。 “捐了吧。”施小秋摆摆手,“我手上的已经够多了,还有超市的赔偿记得早点下来。这笔钱我们还是要的。” 她拉起了秦文的手,看了一眼一直无声注视她的施晋尧:“爸,我和秦文去领证啦?” “去吧。”施晋尧抬手摸摸施小秋的头,“新生快乐,晚上记得回来,给你准备了大餐。” “成啊!”施小秋的声音忽然就元气了很多。 她领着秦文一路向前走,现在时间还早,她不想打车去,一路上他们还能聊聊天,买个早餐,等到了民政局估计也就开门了。 在走到路口的时候,施小秋和秦文又回头看了一眼。 施晋尧这时候已经把周玉巧从他的鬼域的放出来了。 施小秋冲着他们挥挥手。 过个十几年,也许施晋尧和周玉巧也得死了,郎道长和陶琼枝也会老的,晓涂会活得更长,但那也有终点。 所有人的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如果结局既定,那一切还有意义吗? 施小秋觉得这是个不需要去思考讨论的话题。 “小心一点。”秦文把她往马路边拽了一把,那时候已经有人出门了,刚才一辆电动车和施小秋擦肩而过。 施小秋和秦文靠得近了些:“我从来没有在走路的时候那么兴奋过。” “我也是。”秦文应和,当他们看到一家包子铺时,秦文和施小秋相当默契地手拉手去排队。 早起出门的人越来越多,等施小秋他们排完了队,马路上居然还开始堵车了。 没有人知道昨天发生了多少惊天动魄的大事,不知道人类居然完成了“弑神”这一伟大壮举。 他们脑子里所想的大概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工作,朋友,聚会,家人,要去某个地方…… “我今天穿的衣服合适吗?”秦文忽然开始纠结起来,“我听说结婚是要拍照片的对吧?” “你有这张脸摆在这儿有什么不合适的?”施小秋问他。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施小秋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碎冰,终于融化,浸入水中。 大街上越来越热闹,这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明确地知道他们的终点是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 若问意义,古今中外,这来来往往的,皆为大道,皆为虚无,也皆为意义。 “小秋。”秦文喊她。 “怎么?” “没什么。”秦文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很复杂,也觉得很激动,“我想起来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就感觉很高兴。” “我也是。”施小秋想着那个画面,感觉自己都快流鼻血了,秦文的身材超性感的好吗?他们可以夜夜笙歌! “而且我们可以每天晚上一起牵手散步,一起包个山头养牛。”秦文还没忘记施小秋的愿望,他纯洁得很,压根没意识到施小秋思想已经偏黄了,“最重要的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会被绑定在一起一辈子。” 有明确时限的一辈子。 “你有我的本源力量,我们会在同一天死亡。”秦文说,“我们都不会难过,而在我还能睁眼的每一个清晨,都一定能看见你。” 施小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叹了一口气,谴责自己污秽的思想,顺便把脑袋往秦文身上靠:“那我申请每天早上能躺在你胸膛上!”秦文身上真的很软! “那我要每天一个早安吻。”秦文紧跟着要求。 “同意了。”施小秋大方道。 “咱们还养牛吗?” “养啊,等咱们年纪大了再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