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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渊?呵!”花清澪依然扬着脸,对扑入他怀里的谢灵欢视若无睹,下颌尖尖,肌肤雪色般白。 有那么一瞬,花清澪眼底沉眠的火焰簇簇地亮了。 “谢景渊,我与这天地……只有恨。” ** 第二日,卯时。 金阶玉墀,明晃晃的宫灯都叫白纱罩住,穿着素麻衣的三品朝官络绎不绝地进出太极殿。 谢灵欢怀里揣着长长的礼单,恭谨地跪候在太极殿外,眼神下飘,余光见到无数双脚。都是清一色方头朝靴,偶尔有太监们深绿色衣角闪过。 平常该上朝的地方,如今混乱地进进出出。明宗帝殁了,他的独子、当朝小太子丢了,主持朝政长达二十余年的阁老林英死的奇诡。明宗帝在位期间不爱脂粉,司徒皇后病逝了,偌大后宫内只有两个尊位的娘娘,帝王再没选后。 所以朝臣们都在找遗诏。 明宗帝死得也蹊跷,据说是关起门来独自炼丹时被炸裂的丹炉给一并炼化了。长生殿没能保得住老皇帝长生,因为老皇帝炼丹时嫌凡人浊气污了丹炉,把所有人都驱逐的干干净净,所以老皇帝死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在。 内侍们仓惶地奔入长生殿时,只寻到半截身子,以及七零八落的碎片。看衣服,穿的是老皇帝的道袍。当即蒙了,集体开始大哭。 等大理寺闻讯赶来,现场早已被破坏的什么都不剩。阉党与君子党撕的不可开交,朝臣们撸起袖子,从长生殿一路打到太极殿。 阉党信奉道术,相信人死后要骑纸马下阴间,于是忙忙地已经安排了各路皇商入宫送冥器。 像谢灵欢如今扮演的景家少东家身份,原本不该进内禁,更别说摸到太极殿外了。在东角门他们这种商人就得被君子党们驱赶,巴巴儿地缩在雨檐下候着。 但是君子党都是读书人,打架已经落了下风,暂时没空管这茬儿。 谢灵欢老老实实地跪坐于太极殿外,元灵却早已飘飘忽忽地离了肉.身,进殿去了。 太极殿是老皇帝早朝的地方,眼下也成了临时停尸地。十七八个君子党在唾沫横飞地争辩,说帝王薨了,当前第一要紧是找到太子,有了太子,才能宣告遗诏。 结果叫阉党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给顶回去了。 太子?咱家倒是不反对先找到殿下,可殿下是在东宫失踪的,林阁老为了保护殿下,死得那样凄惨,这桩事体难道就这么算了?当前第一要紧当然是先封锁城门,将凶徒捉拿归案! 君子党不服。先找太子,然后再缉凶! 先缉凶,太子肯定还在贼人手上。阉党振振有词。 谢灵欢以元灵身进来,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只上下扫了眼老皇帝停尸的白幔,讥讽地一笑。 谢灵欢垂下眼,手指轻轻拨弄两下,原本空无一物的指间顿时多了支小指粗细的琉璃瓶。他夹着这琉璃瓶,无声地道:“他舍不得让你受苦,也拦着不让孤审魂。如今他不在,你将他的残骨都藏于何处,也该说了。” 琉璃瓶在他指间不安分地撞动。 突突地,鱼妖朝云的声音从瓶内传来。“休想!我要他永远欠着我!我要永远索着他!” “你想要与他因果永相缠?”谢灵欢笑得越发讥讽。“妄念!” 谢灵欢摔碎了琉璃瓶,鱼妖朝云的三魂七魄幽幽地升空,四处逃窜。谢灵欢负手仰面一笑。“你如今不过是孤手底下的鬼,没有轮回路,也不得超生,你凭什么与他纠缠?” “我侍奉了他千年!我的元阳是被他夺走的。我为什么不能缠着他!” 鱼妖朝云杂色的三魂七魄在空中散逸,奔逃如鼠。却还牢牢地记着对花清澪的执念。 谢灵欢冷笑。“你的元阳?你有元阳吗?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肮脏东西!” 噗!谢灵欢撮唇吹了口气。鱼妖朝云的魂魄便摇摇欲坠,在太极殿内发出凡人听不到的凄厉哀嚎声。 谢灵欢又把右手从背后抽出来,虚虚地一握。 “啊——!”鱼妖朝云顿时发出凄厉牛吼声,魂魄被那一拳挤压成线,随后又扭曲成不规则的青烟。 “说,你把他的七块残骨都分别藏于何处。” “不、不说,你就算毁了我根基,我也不会告诉你。” “哦。”谢灵欢点了点头,居然还笑了一声。“看在他的面子上,孤已经允了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灵欢再不与鱼妖朝云废话,手指快速拨动,以绳索状将其魂魄扭成一团麻花。大概因为挤压太过凶猛,从鱼妖神魂里蹿起一连串小火星,噼里啪啦,随后迅速燃成烈焰。 烈焰以三魂七魄为柴,燃烧成炫目七色霞。 在太极殿内一众凡人吵的沸反盈天,鱼妖朝云的惨呼声淹没于其中,没有人能听见。唯一能听见灵体哀嚎的是谢灵欢。 谢灵欢左手负在身后,扬起脸,少年眉目露出一股奇特的恨意。 “你一日不说,一日便于这太极殿内与凡间帝王阴魂作伴。他要还清这天地予他的,好,所以他自剔仙骨,还清了。从今而后,孤便要这方天地,永远欠着他!” 第47章 折枝词四 鱼妖朝云听不懂谢灵欢的恨意。 无人能听得懂谢灵欢的恨,只除了高居于三十三天的那位帝尊。 当日里,在广和神尊初次登顶之日,谢灵欢曾以渊狱之主的身份去碧落天,隔着浩荡望不见尽头的朝拜队伍,他和他只遥遥对望了一眼。再后来,约三百年后,他们俩曾有过一次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