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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欢心里也在算计着时间。想起魔狱中景象,又思及这人的本命法宝红罗伞叫他毁了,这人依然能只字不提,显然另有倚仗。 他倚仗的是什么?左不过是想着,待仙骨寻齐全了,便彻底炼骨入魔穴。 天魔修炼至九层狱境后,堪可与神尊一战。 是了,这人必是打的这个算盘。 谢灵欢不动声色,假意作被他骗过的模样,笑嘻嘻地脆声道:“花仙尊算的甚是精巧。既如此,且待到了王殿后,你我二人先将各界宾客礼单写出来。” “好。” 花清澪一口答应。 ** 三个时辰后,谢灵欢忍着要把花清澪撕裂的心、花清澪怀揣要把谢灵欢劈成白骨山的念头,两个人手牵着手,终于缓缓地抵达了渊狱底的王殿。 一路往下坠,耳边风声呼喝。 “此处名唤垭口。”谢灵欢欣欣然地与他介绍。“风洞的风都从此处经过。” “嗯,”花清澪答的格外乖巧。“此处景致不错。” 谢灵欢又拿另一只手指给他看。“瞧,过了垭口,就是黄泉眼。” “唔,挺美。”花清澪又勾了勾唇。 施施然地,两人终于站在了王殿前。与花清澪所想的不同,作为渊狱之主所居,这处竟然既没有牌楼群,也不曾设置结界禁制。大敞着的一望无垠的平川,翻过垭口处,只见到浩荡黄泉。 黄泉水如污血般地浊,倒挂前川。 脚下是经年氤氲不散的青灰色雾气。两人走在此处,就像是走入了一个古老而又漫长的梦境。 花清澪忽然心生恍惚。他自从入了那个道梦后,万余年来,从仙堕魔,如今又做了鬼,竟似全然在梦中一般。 万余年,他都不曾走出那个梦。梦中仿佛也曾有这样的青灰色的雾,处处青苍,那时他以为是山、是海,如今想起来,原来竟然是雾吗? “此处,便是我日常居所。”谢灵欢说的恬不知耻,丝毫不提这三千多年,他几乎就没安枕过。 起先是四处寻访花清澪下落,寻到后,又忙着赖在花清澪身边做只妖鸟。 这处王殿,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 “当然,以后你也可以随意出入。”谢灵欢笑着对花清澪道。 花清澪回过神,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大人寒简。” 谢灵欢琢磨了下,觉得这四个字约莫是嫌弃他不收拾,这处看起来太破落——这不行,他是堂堂渊狱之主,可不是什么破落户。不能叫这人看轻了他! “咳咳,当然若是你来了,这处必然是要陈设花海林泉的。”谢灵欢顿了顿,又道:“或者你欢喜什么样的,告诉孤,孤叫他们来捯饬捯饬。” 花清澪张了张嘴,把后头的抱怨咽回去。算了,他这么认真计较做甚?反正他也不打算当真与渊主结契。 “大人喜欢就好。”花清澪赶紧把这话题揭过,眼眸微转,轻声道:“渊狱之底,寻常人也来不得。我如今法力微弱,又无法器……” “哦,”谢灵欢沉默片刻,故作轻松地笑了声。“无妨,孤与你同出同入。” 花清澪:…… 看来这厮是不打算把红罗伞还他了。或许当真叫这厮毁了。 花清澪有点不高兴。“大人总有事务要忙,难道我也能处处随行?” “哪有什么事要忙?”谢灵欢诧异地提高了嗓音,连珠炮似地说与他听。“这渊狱内足有十八座殿,本王又养着三十六个洞主,凡事都要本王去做,那还要这些废物做甚?!” 花清澪:…… 行吧,您说啥都行。 谢灵欢把这天给聊死了。就连花清澪都想不出要如何继续“讨好”他,只得眼珠子再飘远了些,打量风景。 他看到了风灯。 事实上这些风灯一直都在他眼角余光内晃,拖着长长的七彩穗子。花清澪倒是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阴阳路上的灯”。他多看了几眼,长眉微挑。 “啊,这个,”谢灵欢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介绍道:“这些风灯是个景。当然若是花仙尊你想写灯,也可以。本王这就给你端笔墨。” 说完,谢灵欢就像是生怕他不写,匆匆地放开他的手,跟变戏法一样,从袖底掏出笔墨纸砚,巴巴地捧到他眼皮子底下。 “瞧,笔墨都现成的,你也写一盏吧?” 花清澪目光落在渊主捧着笔墨的这双手。指节玉润,非常好看的一双手。 ……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大约是发现了他的迟疑,谢灵欢又故意带着几分笑意,扬声道:“本王也不白拿你的!你与本王写一盏灯,本王赠你一支羽。” 谢灵欢强行将文房四宝都塞入花清澪手中,从怀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翠羽。羽色辉煌,顶端有七枚铜钱状的翎圈,漾出粼粼辉光。 “瞧,这可是件宝贝。”谢灵欢手持尺余长的羽翎,笑了笑,低头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天上地下,惟此一支羽。” 第24章 廿年乱十一 花清澪垂眸看着这支粼粼翠羽,没来由地,心颤栗了一下。 “大人无须如此。”他侧开脸,轻声道:“既然是天上地下独此一支,还是由大人保管的好。” 谢灵欢不由分说将翠羽塞入他怀内,然后隔着玄青色大氅拥紧他,将下颌轻轻搭在他头顶,语声欣欣然。“收好,这是孤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