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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渊几乎可以想象到当初无辜的薛启星是如何凄惨地死在了迟简的刀下。 迟简若是想要向薛启星复仇,大可以向着如今的他来,但是—— 迟简却将痛恨的屠刀伸向了进入镜像世界之前,完全无辜的,只有十几岁的薛启星。 那个时候的薛启星,该是如何害怕? 【薛启星,你……】 “我很害怕。”薛启星道,“旌渊,我很害怕。” 薛启星从未如此无助过,他从来没有想过,给他留下深刻阴影让他午夜梦回都会瑟瑟发抖的那个人,竟然是迟简。 而他在此之前还和迟简谈笑风生,还是最好的朋友…… 薛启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一想到迟简,他就无法控制地恐惧。 浑身不断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刺骨的寒冷像是极细的针,从薛启星的每一个毛孔,刺入他的灵魂。 忽然间一阵温热的触感从薛启星的眼眶边缘一直滑落到薛启星的鬓角,隐没入他的发丝间。 薛启星哭了。 旌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满是暴躁。 薛启星哭了。 旌渊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想要去拥抱薛启星,想要去告诉薛启星,不要害怕,还有他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旌渊现在连个实体都没有,他不止一次地痛恨这个将他变成这幅样子的镜像世界,若不是镜像世界将他的修为压制,他就不会被薛启星的异能吞噬掉身体,也就不会成为一个背后灵一样的存在。 在薛启星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能够听着薛启星的呜咽。 “旌渊。” 薛启星双臂环抱着自己在血泊中的身体,呼唤着旌渊的名字。 【我在。】 “为什么?”薛启星似乎是在疑问又似乎是在思考。 【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会被迟简杀死? “为什么我会进入到镜像世界里?” “为什么我会在刚一进入镜像世界就有异能?” “为什么我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的危机,无数次的异能暴走,却还能活着?” “我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镜像世界让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薛启星在镜像世界中求生时一直无法想通,在今天他终于将这一切问了出来。 但是旌渊也无法回答他。 薛启星的存在,就像是第一天进入到镜像世界的时候,天鱼小世界的老婆婆说的那样,他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但是这样的例外,让薛启星感觉自己的存在就像是个预谋,他的生死,无法被自己所控制。 他像是个木偶,背后那些正在看着他的家伙,拉扯着他背上的控制线,看着薛启星在镜像世界里挣扎。 薛启星害怕,等他找到某一个脱离镜像世界的希望的时候,藏在背后的家伙会出来将他的一切毁掉。 迟简,是让薛启星发现这一点的切入口。 薛启星不知道镜像世界背后有什么阴谋,正是这种无知的恐惧,让薛启星几乎崩溃。 “旌渊。” 【我在。】 “旌渊。” 【我在。】 旌渊的名字,像是有什么魔力,让处于极度恐惧中的薛启星,逐渐平静下来。 “……旌渊……” 【我在。】 “……” 薛启星喊着旌渊的名字,缓缓陷入了梦境。 周身混乱的血液,逐渐停止了流淌,原本奔腾的血液,归于平静,血液沿着薛启星身上的伤口,回到了薛启星的身体。 原本失血过多惨白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红润,薛启星身上的伤口也在异能的快速修复之下迅速愈合,伤口也小时地无影无踪。 但是薛启星心口被迟简捅穿的伤口,像是烙铁一般,在薛启星的心口处,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疤痕。 “旌……渊……” 像是形成了习惯,即使是在睡梦中,薛启星也呢喃着旌渊的名字。 【……薛启星。】 【薛启星。】 【薛启星……】 薛启星不知道的是,在他昏睡过去之后,旌渊将他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这处荒野植物稀少,大部分都是干枯的杂草,长在干裂的地面缝隙中,不少血液在异能暴走的时候渗入了地下,薛启星所处的这块地貌,都是血腥的味道。 但是,就算是在这样荒芜的地貌中,还是有野兽的存在。 在薛启星异能暴走的时候,不少野兽因为惧怕薛启星身上散发的威亚,远远逃窜。 在薛启星平静下来,这些野兽闻嗅着血腥味又回来了。 薛启星孤身一人躺在空旷的荒野,没有意识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周身已经围绕了许多流着口水的野兽。 就在野兽要向薛启星发动攻击的时候,一道锋利的丝线从空气中划过,将那只野兽的身体切断。 第一只、第二只、第三只……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野兽瞬间被被丝线切断了身体。 薛启星仍旧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 一直醒着的旌渊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是想要将薛启星叫醒抵御野兽,既然有人出手相救,那薛启星就可以再多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