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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魂?师父,您可是认识这一世的庾邵?” “在遇到你之前,他已在寺外游荡许久,见过数面。” 原来惠济师父也能见到鬼魂,可是庾邵从未提起过此事,想必二人相遇时惠济师父并未让他察觉自己能看到他。 “那…何为护魂?您还知道他的多少事?快都告诉我吧!” 惠济师父轻叹口气,解释道:“鬼魂乃人去世后因执念太过不愿往生而留存于世的形态,嗔痴喜怒怨,因心性与执念不同,所化之魂也有所不同,护魂——以武为源,乃是其中最纯挚的一种。” 到头来,连自己都护不住,也是个笨蛋护魂!… 回到休息的厢房后,容芜久久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回忆着前世的种种,希望能从中寻出蛛丝马迹。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容茂在追姬晏的路上碰到了庾邵的马车,记得听庾邵的随从说到他们本是要去见穆骁的。 穆骁…… 容芜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面容俊朗身体健壮的羌族人,姬晏应是与他熟悉的,自己和姬洳能脱险也是他卖给了姬晏的面子。但是之后听庾邵的口气,似乎也与穆骁相识,甚至可能还知道他的另一面。 那么庾邵与穆骁到底是敌是友?庾邵上辈子的死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 姬晏赶到敬天台时手上好像有伤,庾邵去寻他时是否又遇到了什么? 再联系上庾邵的这辈子的死…… 惠济师父说他曾在朝恩寺外游荡许久,难不成他出事的地点正是凫山? “啊!——”容芜抓狂地挠了挠头发,用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 想不透!根本就想不透!如果再有更多的线索就好了… *** 容芜随同墨凰在朝恩寺待了几日,然后就踏上了游历之路。 师徒二人没有目标,略一商量便决定先去渝南。 对于墨凰师父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行径,容芜乐见其成,许久不见秦先生也想看看她现在生活的怎样。 渝南水乡,青石小镇,当真一派温婉闲适的氛围。容芜与墨凰乘着小舟穿过一道道拱桥桥洞,岸边有扎着头巾的姑娘挽起袖口在洗衣服,时不时跑过两三孩童,嬉闹声离的很远了还能听见。 在夕阳西斜之时,二人终于登岸,又拐进一处胡同里走了几个弯,在一间两进的院落外停下了脚步。 “扣,扣扣——”墨凰上前轻轻敲门,不多时秦甄身穿布衣打开了房门。她微微晒黑了些,见到二人怔住了许久,接着拉过容芜有些讶然道,“阿芜也来了!快快进来…” 容芜抿嘴偷笑了笑,没有问为何墨凰师父对这里如此轻车熟路,也没有探究秦先生话语中那个“也”字的含义,点了点头拉着秦先生的手一同走进了院子。 院落不大,看起来与昌毅侯府里秦先生的住处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非常干净整洁,布置的井然有序。 “先坐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沏茶。”秦甄说着匆匆去取茶具,容芜却忽然看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想什么呢?”墨凰的声音打断她。 “没,没什么…”容芜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往秦先生身上瞟,眉头微微蹙起来。 如果她没有看错,秦先生的背后还攀附着一个看不清身形的物体… 之前的书生不是已经消失了吗?那么现在的…又是什么? 夜间,因房间不够,容芜只得跟秦甄挤在一张床上。 朦朦胧胧入睡后,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书生一身白衣头戴纶巾走到了她的面前… “很抱歉小丫头,又要打扰你了。”书生轻摇着纸扇说着,见容芜面上浮现一丝防备,笑了笑道,“放心,这次不会再伤害你了。再说你身边有那么厉害的护魂,我根本就不是对手啊。” 容芜眼神暗了暗,抬头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怎么会还缠着先生?” “我也不清楚,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形态比从前还要虚弱,阿甄已为我吃了太多苦,不愿再打扰她今后的日子了…” 书生没有再继续谈及庾邵,而是言归了正传:“这次进入你的梦中,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身旁的那位公子…和阿甄的事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秦先生对师父并无意!你不要乱说她!” “我知晓的,你别紧张。”书生安抚地笑笑道,“我是想请你帮忙让阿甄忘记我而已…你也想让你师父达成心愿的吧?” “…你这是将秦先生当作什么人了?就算师父对她有意,也只是君子之交,并无任何逾礼之处!先生更是对你一片痴心,她选择谁是她自己的事,别人如何能去左右?” “阿甄的为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书生见容芜翻了脸,苦笑一声,眼神飘向了远方,“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她能够忘记我,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自己的生活。” 容芜看见他眼中得认真,不由顿了顿,出声问到:“那你想…怎么做?” “你可知《净物经》?…哈,看你的表情,应是知道的了…” 《净物经》。 她当然熟悉,也会倒背如流,但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用上。 “《净物经》不就是普通的驱邪经吗?如何能让先生忘记你?” “我乃痴魂,若常待在人的身边,会引起那人隐藏内心的痴念。这几年来我依附于阿甄,为了不让她的身体受到伤害,只得反将我的魂力渡给她,时间久了会灵魂相融。《净物经》既为驱邪经,只要将我这个‘邪’驱走了,便会将阿甄体内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全部一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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