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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鲜花听到这话,不由得心里一阵凉,“王大夫,你也是个大夫,那封建迷信能和中药学是一回事吗?中药学是中国从古至今传下来的治病救人的,怎么从外面传进来的西医就是科学,中国的医学就要被打到封建迷信了呢。在俺说,这两者在治病救人的方面各有利弊,不能就把中医贬低成这样。”牛鲜花想想,又补了一句,“俺师傅跟俺说得。” 牛鲜花毕竟是个农村人,说出这么大道理的话似乎不合适,牛鲜花只能臆想出来一个师傅。 王大夫看着她,“你师傅是谁?” 牛鲜花眼神飘忽,“俺在山上碰见的一位高人,他不让俺说。” 王大夫点了点头,看牛鲜花的医术,肯定有人指点,要这么说他还是信得。王大夫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你看看我现在医馆这个地位,你应该知道,中医想要继续往前走,不容易啊。” “再难也要走啊,不能因为前面有困难,你就退缩了呀。”牛鲜花急的说服王大夫。 “你不在城里待,你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王大夫挺无奈。 牛鲜花正要在说什么,门口撩开帘子进来一个人,一个眼神凌厉的女人,她抬眼扫了一下地上铺开的中草药,皱了皱眉头,王大夫蹭的从旁边站起来,指着牛鲜花介绍,“这是刘老首长的亲戚,来跟我说一下这个给刘首长开草药的事。” 那女人上下打量的看了看牛鲜花的穿着打扮,觉得牛鲜花不像,但是听到了老旅长的名号,也就没说什么,回了里屋。 牛鲜花疑问的眼光看着王大夫,王大夫尴尬的笑笑,压低声音“借一下老首长的名号,内人不喜欢我捣鼓这些药草。” “你弄完把里屋收拾了,我去做饭。”女人去里屋放了东西出来跟王大夫说了一句。 王大夫急忙应声,牛鲜花看着他狗腿的样子,原来是个怕老婆,怪不得不愿意要这药草。看来没戏了,牛鲜花失望的收拾地上的药材,“那王大夫你忙吧,俺就回去了。” 王大夫也有点不好意思,看到牛鲜花口袋里的本草纲目,转身进里屋拿了厚厚的一本书出来,“牛大夫,这个送给你吧,你用的上。” 牛鲜花一看,是一本《神农本草经》。“这里面介绍的药草更全,你拿去看吧。” 牛鲜花接过那本厚厚的书,似乎是份沉甸甸的期待,“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是,路太长了,我这条件怕是走不下去。”王大夫无奈的说了一句。他觉得牛鲜花太天真,没在城里待过,她可能并不知道现在城里是什么天下。 牛鲜花点点头,把书都放到筐里,把药草收起来,站起来看了王大夫一眼,叹了口气。就要告别,王大夫看牛鲜花那失望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自己是中医世家出身,家父早就教导他要以治病救人作为家族传承,可他坚持不下去了,为了在这贫穷年代生存下去,他妥协了,接受了岳父的安排,在城里当了正正经经的工人。 “我的草药都是省城调拨的,现在全国的草药都是统一协调调配的,我这是咱们罗城唯一一个点儿,也是看在家父从医多年的面子上,每年会给我配一定的草药,不多,你要是想看病,我倒是可以把这个配额给你,反正你也看到了,我这内人是早就不想让我干了,你要是想卖药,省城没有人是不行的,私下贩卖药材是要被抓的。”最后,王大夫还是给牛鲜花了一根救命稻草。 牛鲜花不可置信的看看王大夫,“你真的不想干了?” 王大夫一脸歉意的看着牛鲜花,“其实你是对的。” “啊?” “中医和西医应该有相同的地位,可是,我不行,你是懂医的,你应该看的出来我是什么水平,来我这看病的都是冲着家父的名声来的,就连刘旅长也是,刘旅长的太太,也是我父亲的病人,所以她才那么执着的非要我去看病,但那天你也在,你也看出来了,我特别不想去,因为我知道我干不来,去也是白去。”王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但你不一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招一式,我就知道,你是和家父一样,有天赋的,有治病救人的能力,我就差的多了,配配药还行。看病就算啦,所以我夫人经常说我是庸医误人,她一直不支持我继续开这个医馆的原因。”王大夫苦笑。 牛鲜花怎么也没料到王大夫会这么说。 “所以,牛大夫,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但是想着你们农村起码干个一年能赚工分吃饱饭,这事,哎~家父的好名声差不多被我败光了,大家都说西医比中医好,其实有我很大的责任,你要是愿意,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干这个。”王大夫说完,眼神里都是期待。 王大夫语重心长掏心掏肺,牛鲜花听了他的话陷入久久的沉思。骑着自行车驮着背篓回家,自己活了两辈子,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这么重。 回到家,两个小家伙翻着牛鲜花的背篓,发现没有什么好吃的,牛犊就失去了兴趣,跑到旁边去玩,妞妞则翻着牛鲜花带回来的两部医学典籍。 牛鲜花一边做饭一边思考着事情,妞妞抱着那本神农本草经,指着上面的图片,“娘,这是不是咱们上次摘的人参?” 牛鲜花探头一看,妞妞指的是人参的一个配图,虽然书的印刷质量一般,但是配图的细节处理的倒还算清楚,人参叶子特有的规则叶子看的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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