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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驴娘本来都准备下山了,听牛鲜花这么一说,心里又痒痒起来,蜂蜜的滋味真的好,“咋,你又要炒烟丝了?” 牛鲜花上次卖给小张的后一批烟丝就是问毛驴娘要的蜂蜜,给了她一块钱,她记得清楚。 “想炒也没烟叶,先看看蜜蜂咋样了。” “你教给俺呗,俺帮你炒。”毛驴娘当然知道牛鲜花炒制的烟丝不仅仅是给村里的老少爷们,那城里穿军装的经常来牛鲜花这拿一包包的烟丝,她看的可是一清二楚。村里的人不明所以,说牛鲜花在外面找了男人,牛鲜花从不辩解,更加深了毛驴娘的认识,这人绝对是来倒买倒卖的,而且去年牛鲜花去买她那剩的罐子蜂蜜,二话不说的就给了一块钱,那可都够买五六斤白面了。 牛鲜花看着她,也知道她的小九九,不过不是牛鲜花藏私,而是真的没有原料,“等秋天的哇,现在没烟叶,也折腾不了。” 好,秋天就秋天,毛驴娘高兴了,“走,咱们上个看看蜂蜜。” 年前牛鲜花和毛驴娘取蜂蜜的地方又开始蜜蜂飞舞了,小蜜蜂们勤勤恳恳的工作着,毛驴娘蒙着头,轻轻的把她之前塞到洞里的石头搬出来,没有惊动到蜜蜂,“这下等到秋天这个洞就能又装满蜂蜜了。”毛驴娘看着树洞得意的笑着。 牛鲜花看着这蜜蜂们繁忙的景象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毛驴娘用手肘拐了拐牛鲜花,“俺知道你秋天炒烟叶是去卖的,到时候叫上俺,俺就告诉你个秘密。” “红姐,倒买倒卖可是大罪过,可不敢瞎说。”牛鲜花紧张的弦绷得紧。 毛驴娘白了她一眼,“行了哇,又没别人,那男人来你家,还不是为了拿烟丝?俺都看见啦。” 牛鲜花尴尬的笑了笑。 “行啦,你今年带俺一起干,俺告诉你个好地方。”毛驴娘也笑了一下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牛鲜花看着毛驴娘,两个人相视而笑。 毛驴娘领着牛鲜花沿着山上横向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又来到了另外一处蜜蜂窝前面,这蜂窝在石头缝里,“上次俺看牛犊被蛰,吓得俺一直担心是不是你们发现俺的宝贝了,那天还偷偷上来看了看。”毛驴娘笑着说。 “哈哈,哦,怪不得你那么长时间还没吃完蜂蜜,俺就说么,你家一家子人还能剩一罐子那么多?”牛鲜花恍然大悟。 毛驴娘笑着说,“俺发现也有个几年了,每年都能来取个一两次蜂蜜。”毛驴娘照理走过去,把自己冬天填到洞里挡风的石头拿开,小蜜蜂们仍然在旁边匆匆采蜜忙。正是毛驴娘的理论,因为不贪心,所以每年都能吃上甜甜的蜂蜜。 俩人心满意足的从山上下来,天已经将近傍晚,快到家的时候,俩人碰上骑着自行车回来的二蛋和招娣,二蛋满脸春风,招娣坐在自行车后座也是春风得意。远远看去还真是一对儿璧人。 毛驴娘看到了这一幕,撇了一眼牛鲜花,“你真舍得,这自行车这么金贵的东西就借出去了。” “这不是俩人上城里有事儿么。”牛鲜花笑笑。 二蛋也看见了牛鲜花她们,停了自行车打招呼,“嫂子。” 牛鲜花笑笑,“从城里回来啦?” 二蛋答应了一声,招娣也从后座下来,她见到牛鲜花还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也不敢直视牛鲜花,有点游离,也难怪,以前牛招娣是顶瞧不上牛鲜花的,认为她刚守了寡就不守妇道,去城里找了个野男人,她对此十分不忿,也从来没给过牛鲜花什么好脸色,但是此刻却坐在牛鲜花的车子上,让她有点理亏。 牛鲜花自从听了二蛋的描述之后,到是对这个牛招娣没来由的有了一点好感,她主动的笑着打招呼,“招娣买上布了?” 招娣抱着一卷红底百花的布料,见牛鲜花问了,忙着回答,“嗯,这布可不好买,挤了半天才买了四尺。”招娣语气里有点得意,毕竟小年轻,觉得自己做了新衣服谁都得羡慕。 牛鲜花笑笑,“这花色真好看,是哇红姐。”牛鲜花跟旁边的毛驴娘讨论。 毛驴娘背了背背篓,盯着牛招娣的布料,“嗯,好看是好看,就是这可得好钱了。” “可不是,这城里人真是花钱不含糊,就这花布,一尺就得五毛钱了,就这还得去排队挤了半天才挤上,城里人就时兴这个,已经不时兴咱们那土布了。”招娣扬了扬手里的花布,看了看毛驴娘的土布衣衫。牛鲜花穿的是王老太给的人民服,虽然没有牛招娣的花布看着显眼,但却是很正经流行的。说以她这一说土布,这毛驴娘心里就不舒服了。 “招娣这是要出嫁啦?要不这都春天了作甚衣裳了?”毛驴娘看不得她自吹自擂的样子,在旁边凉凉的说。 说到出嫁,牛招娣果然就变了脸色,咋咋呼呼的说,“咋?俺不出嫁还穿不上个好衣服啦?” 毛驴娘还要在说啥,牛鲜花急忙打断她,“小姑娘家家的就得趁年轻穿点好看的,行,二蛋,你把招娣送回个哇,俺和你红姨还有事。” 牛鲜花都这么说了,双方也就没继续扛。二蛋本来就准备把自行车还给牛鲜花了,但听牛鲜花一说,说让他送牛招娣,更是高兴的立马就行动了。 毛驴娘看着骑自行车走了的两个年轻人,忍不住回头跟牛鲜花说招娣的坏话,“你看看这牛招娣,买了两尺布都快不知道自己姓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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