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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皮脏兮兮的小狼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挥动着爪子,背后的两只小翅膀艰难地扑棱着,试图摆脱戈修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低吼,试图展示自己的威慑力。 ……刚才它就是这么大的吗? 不对吧? 戈修晃了晃被拎在半空中的毛团,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它肚子上巨大的豁口已经堪堪愈合,却因为挣扎而再次被撕裂,黏着干涸血痂皮毛再次被血液润湿,虽然背后深深的网状伤痕仍旧没有丝毫修复的痕迹,但是很显然已经脱离了垂危状态。就连身上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都凝实了不少。 有可能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戈修不确定地想。 他轻巧地避开对方试图挠自己一道子的企图,有些好奇地捏了捏小狼背后不停扑闪的翅膀——小东西报以愤怒的咆哮。 ……有翅膀。 所以,能飞? 戈修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将这道深渊底的每一寸土地都摸了遍,对它从头到尾的构造都已经格外熟悉,他可以负责任地说,每一处岩壁都光滑陡峭犹如被利刃切开似的,几乎没有任何攀爬出去的方式。 飞出去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这个小东西能尽快变回原来的大小的话。 戈修再次晃了晃它——这次小狼没有再在半空中进行无用的挣扎,只是用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珠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用眼神从他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黑暗中的少年无声地勾了勾唇。 他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戈修愉快地想着。 他操纵着黑暗元素凝聚成一个中空的圆球,将小狼妥帖地装了进去,固定好四肢防止它因为乱动而导致伤口的再次撕裂。 戈修破开昨天修复的结界,向着自己的居所飞快地前进。 在深渊下,许多怪物都有着自己管辖统治的区域,入侵其他生物的地界是非常冒险的选择,戈修虽然喜欢居无定所,时刻冒险的感觉,但是由于他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固定虚弱期,所以不得不也为自己选择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住所。 在位于悬崖峭壁上十多米的巨大岩石后,有一处浅浅的洞穴,在地面上基本无法被觉察到它的存在,洞口被戈修用黑暗元素凝练成的屏障封住,以防止被其他感官敏锐的动物发现。这处藏在岩峰中的居所十分隐蔽,为他带来了必不可少的庇护。 戈修娴熟地在岩壁突出的嶙峋石块间寻找着落脚点,动作轻盈地跃到了洞穴门口的平台上。 洞穴里空空荡荡,几乎什么都没有。 戈修盘腿坐下,将小球打开。 几乎在球体消失的瞬间,被困在其中的生物就像是毛绒炮弹似的冲了出来,动作几乎快出了残影,似乎筹谋已久,泛着寒光的爪子直直地冲着戈修的脖颈而来。 但是戈修很显然早已有所准备。 空中的黑暗元素骤然浓郁起来,犹如凝固的实体般牢牢地护在他的身周,小狼的攻击和速度被骤然削弱,毛绒绒的脸上有种痛苦的神色,等它来到戈修近前时,四肢的气力基本上已经松懈了大半。 戈修冷静地审视着他,视线里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只是单纯理性地评估着。 果然,深渊中的黑暗元素对它有很大伤害。 一个货真价实的外来者。 他垂下眼,若有所思的视线突然一顿——。 只见小狼胸口和背后的伤口再次崩裂,将它脏污的看不出来颜色的皮毛再度打湿,滴滴答答地流下血来。 戈修“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第二次揪住小狼的后脖颈把它拎了起来,然后迅速地用元素凝成屏障将洞穴封上。 深渊里时时刻刻被血腥味缠绕,但是属于恒温动物的鲜血在这下面可不多见。那种鲜活而温热的味道,对深渊内所有的怪物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每次都会尽量在外面处理好伤口再回来,以防什么怪物跟随着血腥味找到他的藏身之所,破坏他辛辛苦苦维持的一片净土。 戈修看着小狼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叹了口气,随手又在洞穴门口多加了两道屏障。 看来处理它身上的伤口是当务之急。 被拎在半空中的狼不再挣扎,但是看似松垂的四肢却仍旧在暗暗蓄力,尖锐雪白的獠牙微微露在唇外,以一种极端警惕的防御姿势正对着戈修,一双犹如熔金的眼珠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戈修挑挑眉:“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狼没有任何反应。 戈修不气馁:“能听懂我说话的话就眨眨眼?” 狼眼一眨不眨。 “动动爪子?”戈修讨价还价。 狼爪一动不动。 “那,尾巴?”戈修委曲求全,再度退让。 那根毛绒绒脏兮兮的尾巴垂在空中,就连尾巴尖的毛都没晃动一下。 窄小的洞穴里只有戈修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看上去颇有几分傻气。 戈修放弃了。他扁扁嘴,叹了口气,正准备把小狼放下来,但是却猛地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声响—— “咕噜噜——” 戈修一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视线的终点是小狼脏兮兮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