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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道…… 难道…… 难道—— 萧宁突然在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哼,他甚至听清了萧宁前生每次纾解之后舔嘴唇的声音,这声音他熟悉得很,是萧宁惯常会发出的。 湿滑而情|色。 心中荒唐地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和自己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那他是不是,也对自己…… 顾陵觉得一股凉意从后颈蔓延开来,沿着脊梁骨扩散了一片,让他不禁一颤,突然打了个激灵。 难道—— 顾陵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腿,闭上了眼睛,心中依旧一片混乱,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飘过了许多画面。 自己重生回来,他第一次开口叫那句“师兄”。 夏河那口井当中,隔了重重水流他错愕着瞪大的眼睛。 他成年之后,在斑驳竹叶的阴影下,第一次对他露出恍如轻云出岫的笑容。 …… 前世最深刻的仇恨、最痛苦的回忆、最血腥的往事此刻模糊成一团无关紧要的乱麻,顾陵迷迷糊糊地想着,为何他那日将自己浸入凉水桶中,却忘不掉脑中飘渺的旧事呢。 为什么不恨他呢? 十六岁开始朝夕相伴,他看得清这少年坚硬外表下柔软无比的一颗心,也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他从上辈子那条不归的歧途中拉了回来,绑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对他好已经成了不可分割的习惯,他也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明媚、快乐、心动的,部分。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被自己陷害、成为自己生命的阴霾的人。 再也不是冷漠无情的路人。 是这个尘世中最为亲密,最不想分开的人。 难道—— 顾陵往萧宁那边爬了几步,刚刚近身,一声巨大的声响便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萧宁自船尾“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冰凉的水花拍了顾陵一脸,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宁:“你……你干什么?” 萧宁浮在水面上,鬓发有些湿,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义正言辞道:“船里太……太热了。” 顾陵瞧着他的脸,一时间心中竟然浮上了诸多柔软情愫。他虽年少轻狂,口头不饶人,但从前世到今生,从未尝过一星半点的情爱滋味,如今依旧分辨不出自己内心情感,只觉得慌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萧宁却突然开了口,说道:“师兄从前说……要带我去青楼看看。” 仿佛兜头一盆凉水。 顾陵一瞬间觉得心跳都停了,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为何想去青楼?可是岁数到了,想尝尝这人世的滋味不成?” 萧宁低着头,垂下的乌黑发髻在他英俊的小脸上投出一片阴影,让顾陵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才听见他“嗯”了一声。 顾陵突然觉得很冷,冷得唇齿都有些哆嗦,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自己笑了,声音如平常一般吊儿郎当:“师弟以后……也要找个道侣吧,像你这般人才,定有许多小姑娘喜欢,你告诉师兄,师兄帮你在师尊面前说好话……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萧宁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水珠从他有些苍白的面上划过,居然让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罕见的笑容,那笑容映在他身下的河水当中,被波澜打成了一片片破碎的虚影。 秉烛是古剑。 剑刃钝,剑身沉,连张纸都划不破,却能在灵力催动下削铁如泥。 此刻仿佛有人持了这把剑,没有催动半点灵力,硬生生地把他的心一块一块地切了,弄得满手鲜血淋漓,却不能喊痛。 可是好痛啊。 顾陵张着嘴,半晌没答话,良久才低低地道:“你先上来吧,我们回去早些休息……” 那情感太模糊了,前世之恨,今生之爱,错综复杂,根本难以言说。这样不知来处、不知去处的情感,却要他如何……如何想得清楚,又如何强迫萧宁顺从他的心意呢。 顾陵突然想起,萧宁前生身边便有魔族一个漂亮女子,容貌如花,纤细灵动,而对他从来都不过是羞辱。如今他走不出来,自己有了这奇怪的心思,难道要萧宁随他一起疯不成? 不该,在他从前的心愿里,萧宁就该安安平平地长大,找个美貌的道侣,得众人艳羡。与他或亲如兄弟或形同陌路,后半生有了自己的事情便保持距离,或死或飞升,一生绵长。幸福美满。 不该与他绑在一起。 萧宁上辈子若没遇见他,也该有这样的一生的。 窗外夜色漆黑,顾陵靠在冰冷的篷边,突然想起了今年仲春,他与萧宁一同躺在终岁山上某棵花树下。他恶趣味地挑了人界俗之又俗的戏本子为他读,萧宁也只在一旁静静地听。少年的嗓音清冷清冷,听到末了,便叹了一句,这人世情感真如仲春的花树,开过便谢,一场荼蘼花事了。 第26章 痴妄 当初他订房之时,萧宁的房间与他相邻,只隔了一面墙壁。.还过船之后,顾陵只感觉自己一刻都不能在他身边待下去了,只要看见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气息——想象到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要属于别人,他便觉得内心一抽一抽地疼。 顾陵一句话也没有再跟萧宁说,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了个严严实实。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仰头喝了一整碗凉水,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