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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激荡的剑光在顾陵眼前一晃,萧宁却已经收了剑,有些无奈地走到他旁边坐下:“师兄非要我学这些人界花里胡哨的剑招,别扭得很……” “什么花里胡哨,这叫风雅。”顾陵笑吟吟地盯着面前的人看,小崽子已经算是被他养大了,这几年二人朝夕相处,他已经将这小师弟脾性摸了一个遍,并得了他十二分信任。 萧宁素来不爱说话,从小在清江仙尊手下长大之时,便没几个朋友,得他如此倾心相待,自是对他不设心防。顾陵盯着面前小美人的脸,十分遗憾地想,要是上辈子能未卜先知就好了,早知道萧宁这么好骗,他何苦去当反派。 “师尊若看见你喝酒,又要骂你了,”萧宁伸出手来,抢过了他手中的酒壶,低声道,“偏你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 他还没说完,顾陵便探身过来,想要把酒壶抢回去:“我怕什么,你师兄我十岁开始便被师尊骂,骂到今天早习惯了。” 萧宁当然不肯还他,举高了胳膊,却不想那酒壶盖子本没扣紧,争执之间盖子脱落,酒壶一歪,那酒水便尽数泼在了萧宁的双手和衣袍上。 “你……”顾陵瞧他一张脸迅速黑下来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你急什么,难道你馋了,也想喝酒?可你这么个喝法……” 他话音未落,萧宁便板着脸往自己手上舔了一口。 他一双手宛如玉骨,纤细修长,酒本是挽山仙尊座下师兄从山下为他带来的葡萄酿,紫红色的酒水在那双漂亮的手上更加醒目。萧宁浑然不觉,皱着眉,十分嫌弃地说了一句:“馋什么,真难喝。” 他已然加冠,头发束得高高的,深邃的眉目轻蹙,一张小脸瞧着清纯又无辜,更何况他嘴角还残余着紫红色的酒水,看起来居然有点色|情。顾陵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一怔,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点莫名其妙的变化。 他吓得突然站了起来,幸好白衣飘荡宽松,看不出什么来。萧宁不知所以,还是跟着他站了起来,少年长得极快,居然已经隐隐有了比他高的趋势:“师兄,你怎么了?” “无无无无无无事,”顾陵嘴角抽搐了两下,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一顿,转身就想溜之大吉,“我突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些事情……” “师兄,我昨日加冠了。”萧宁在他身后,冷不丁地说,“师尊说不知我生辰,便用入师门那日做我生辰。” “我知道啊,”顾陵没回头,含糊地说道,“昨日我不是便与你庆贺过了吗?” “师尊还为我赐了字,我今日来舞剑之前,本想告诉你的,”萧宁继续说道,“师兄知道师尊为我起了什么字吗?” 顾陵心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没人比我更知道了,但见萧宁执意要说,只得装作无事地回过头去,和颜悦色地说:“哦,是什么?” “叫暮诀,朝暮的暮,诀别的诀,”萧宁紧紧地盯着他,突然露出一个罕见的笑来,“你字有朝,我字有暮,可见你我……” “哎呀,阿陵,小九,你们怎么在这里!” 萧宁还没说完,一个一惊一乍的声音突然自桥那头出现,顾陵侧头去瞧,只见俞移山高高兴兴地朝他奔了过来,周自恒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跟着,满脸都是嫌弃。 萧宁飞快地把刚刚露出的一丁点笑意收了回去,十分冷漠地行了个礼:“俞师兄,大师兄。”言罢转身就走。 俞移山瞧着他的背影挠头:“小九怎么了,怎么见了我就生气?” 顾陵觉得有些头疼:“无事,他向来如此,俞师兄不必在意。” “他和自恒可真是同门师兄弟啊,性子真是出奇一致,”俞移山搭着他的肩,推心置腹地吐槽道,“一个大公主,一个小公主,我兄弟二人怎么如此命苦……” “俞师兄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顾陵点头如捣蒜,这个比喻简直不能更恰当了。 周大公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板着脸走近了些,毫不容情地张口打断了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禁足期解了,小九过几日要下山去游历,这几年他只与你交好,你便随他一起去吧。” 顾陵敛了笑,规规矩矩地答了一句:“是。” 担心留得太久被两人发现,说完之后他便继续说道:“那二位师兄没别的事,我便先走了?” “有事,”周自恒却破天荒地没有放他走,只蹙了眉,仔细说道,“昭五的魂魄在青玉池中养了三四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重新为鬼了。可我与移山这几年在山下游历,去过许多地方,却从未发现过花朝的踪迹。” “我与自恒多次引魂还情,想要召出花朝魂魄,却只能感受得到她的存在,无法与她对话,”俞移山叹了口气,“所以自恒的意思是,你与小九下山这段期间,也要注意为此事多留留心。” “好说好说。”顾陵急着走,一口答应,随后溜之大吉。周自恒看着他的背影,十分疑惑地问了一句:“往日恨不得多说几句,今日他这是怎么了?” 俞移山却盯着他的背影,笑得一脸鸡贼:“师弟长大了,总有些自己的事嘛……” 第21章 心乱 周自恒莫名其妙地多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走,俞移山追过来,十分愉快地问道:“自恒兄,何处去啊,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