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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一个大妈注意到池芸,“你是谁家的小孩,上面危险,快回去!” 池芸问:“他们扛着锄头去干嘛呢?” “打蛇,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上去了。” “打蛇?”池芸觉得有趣,“多大的蛇?” “听说碗口那么粗,”旁边大叔接茬,看了眼池芸,“你是老夏家闺女?” 池芸还没来得及应声,被推到另一处,混乱中感觉手腕一紧,被一个力道拉拽着出人群。 池芸看不清来人,晕头转向,脚上的步伐紊乱,几次差点摔倒。 避开人群,对方马上松开手。 池芸认出是小船,轻声惊呼,“怎么是你啊?” “上面危险。”他并不看她,目光投向朝山顶进发的人群。 “真的有蛇吗?”池芸问。 小船点头。 “哎呀,糟糕!”池芸转身往山上奔。 小船快跑上去拉住她,脸色微微有些不好,“你还要上去?” “不是,”池芸表情焦急,“蒙蒙……不是,我弟还在上面。” 小船眉宇一沉,拔腿上山。 池芸跟跑在他后面,“我跟你一块儿去!“ 小船撇头看她,“你去我会分心,回去等,我会安全带他回来。” 不轻不重的两句话,落在池芸心头,沉甸甸的,“好。”池芸不动了,看着小船飞奔的身影,她有些惊讶,对于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人产生这样让她笃定的依赖和信任,这在之前从未有过,像是从很久很久以前,驻扎在心底的感觉。 池芸在山脚的桃树下焦急不安的踌躇等待。 天上的流云变幻了无数种姿态,从西边慢慢移到东边,池芸目光再次移回山上,隐约看见一条身影,仔细一瞅,可不是池蒙那小子! 她心里一喜,脚下生风,疾跑上去。 “姐!”池蒙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劫后重生再遇亲人,一把抱住池芸,喜极而泣,“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那蛇那么粗,蛇身一扫,好几个人都给他掀翻了,还有两个被它盘住动都动不了……” 池芸心里一颤,视线往池蒙身后一转,“小船呢?他没跟你一块回来?” “小船?”池蒙一头雾水。 “刚才送你回来那个人,他叫小船,没有跟你一块回来?”池芸满脸焦急,声音不可遏制的发抖,池蒙觉得很奇怪,他姐这是怎么了? 见池蒙没有回应,池芸没耐心,“我问你他人呢?是不是还在山上?” 池蒙这才想起来,刚才的确有个人把他送下来,场面混乱他也不知道是谁,他只顾自个儿逃命似的往山下奔,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池芸向山上跑,池蒙追上去,拦着她不让上去。池芸狠狠甩开他,“别人救了咱,咱不管不问还是人嘛。” 池蒙了解池芸的个性,说一不二。 一思量,和池芸一块儿上山。 待他们到山上,在村民的齐心协力下,蛇已经被制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一群热烈庆祝拍照分肉的村民里没有找到小船,池芸眼角无意间掠过松树下大石头上蹲着吹叶哨的少年。 穿着草鞋,裤腿挽起,视线落在山下的某处,眉宇间淡淡的忧伤,与那边热闹的庆祝形成强烈反差。 久远的记忆在复苏。 池芸呆呆站着,眼前仿佛出现裹着白色树皮的树干,笔直向上。 池蒙也注意到了那边,指着少年问他姐:“是那个人吗?” 风在耳边呼啦啦的吹,池芸怔然地立着,恍若未闻。 村民们“嘿哟嘿哟”抬着蛇肉下山去,那边招呼了一声:“小船,快来帮忙!” 少年从石头上跳下,抬眼之际,看见池芸,向这里走来。 “怎么又上来了?”他低着头,眉目轻拧,刚才那丝忧伤荡然无存。 池芸抬起头,阳光透过叶隙落,落在脸上,长睫毛一扇一扇,望着少年,“这里有一个白桦林,你去过吗?” 白皙的脸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般。 少年呼吸一滞,默不作声地退开半步,转向那边去帮忙,留下一句话:“早点回家。” 下山路上,池芸显得很沉默。 池蒙推推她的肩膀,“姐,你该不是对刚才那个有意思吧?” 狠狠被池芸剜了眼。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是就是,我看到漂亮的女生也会动心。” 池芸不说话了,池蒙绞尽脑汁找话题。 “张泽说他要搬家了,他爸妈在镇上买了房,下学期搬。” 池芸这才提起点兴趣,“张泽说的?” “对啊,就在我们那个小区。”池蒙挺开心的,以后找张泽玩就方便多了。 池芸凉凉道:“快中考了,别老想着玩,你还想不想考高中了?” 说起中考,池蒙翻翻白眼,“姐,我们还有一年时间,急什么。” 他和池芸是双胞胎,但是学习成绩上表现出来的悬殊太大。池蒙满不在乎,考不上不是还有他老妈么,全镇大小事务还不是他老妈一句话的事情。 二姨和二姨夫几乎不管家里这两个宝贝,随便他们到处疯。 池芸有更多的时间跑出去,大夏天不打伞,和池蒙几个满村子瞎晃,好几次偶然遇到小船,没有交流,只是短短一瞬间的目光交汇,也能教她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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