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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控着从衣领钻下去时, 她脑袋都是懵的。谁能告诉她为何眼前这人会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裴妙菡见她这副发丝都要奋起炸毛的模样,眼里闪过几分无奈, 朝她伸出手:“过来,我给你上药。” “没受伤!别骗我!”穆清清瞪大眼睛, 警惕地躲开, “滚!” 裴妙菡没说话,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唇上, 他记得昨夜自己咬下去的时候,她分明哭了。 “混蛋!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不说比说了还气人,穆清清捂住脸, 想冲上去把他撕了,但更不敢靠近他, 只能在原地边跳脚边骂, 堪比热锅上的蚂蚁。 “没完没了了是吧?”她这副样子折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裴妙菡扶额叹了口气, 竟然低头收拾起被弄乱的桌案。 房间内除了呼吸声, 只剩间或响起的书册被叠正和毛笔被投入笔筒的声音。 穆清清见他真的不理自己后, 没有外力刺激,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抬头悄悄打量裴妙菡,平心而论,他的身形比一般女子要高大,即便是比起算高大的她和苏鸢也要高出一个头有余,肩更是更宽阔,看起来坚实可靠。相貌上则美得雌雄莫辩,淡妆浓抹总相宜。声音彻底用原声后,虽然比从前要低沉,仍是好听悦耳。 裴妙菡的长相应该是像萧渝心吧?曾经的修真界第一美人,孩子亦美得让人亦不开目光,也不知他若是做男子打扮又是何种模样? 裴妙菡一直忍着没去回应她的目光,他好不容易才把这只警惕心极强的小兔子诱|惑着让她自己跳进他怀里。现在应该要克制,不能把人吓跑。 等她再一次主动靠近,他才能伸手去捉住。 随意扫了一眼,也没在乎把书册叠反了,裴妙菡看似专心地捡了本书翻看,从没觉得自己的耐心有那么好。 他不是会把命运放到别人手上的人,甚至都已经想好他日不得好死,也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死法。但此时的心是空的,全然放平了等待一个宣判结果。 时间过得太慢了,他的指尖始终停留在那一页上,却半点都读不进去。 她会跑吗?会觉得恶心厌恶吗?他又会放她离开吗? 本来假扮黄琴时,只是把她视作进入落枫派的工具,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但她总能给他带来惊喜。一个胆小怯弱的人却能在吃人的落枫派活得越来越滋润,机敏坚韧得超脱他的想象。每次以为她会被击垮时,又能满血复活,重新打起精神,似乎再大的困境也无法难倒她。 借由破庙藤妖的偷袭死遁时,他想的是把这段过去抛之脑后。后来想着她不管真心假意,到底哭过一场,又为“她”挖了坟,委托苏鸢照看也算是偿还,从此再无留恋,相遇也是陌生人。 可分开后,她就像驻扎在他的识海里,梦里一声声甜丝丝的“姐姐”,醒来后即觉得可悲又可笑。 转了一圈,回到空荡荡的无念山庄,他在湖心亭中饮下了一坛又一坛的烈酒,想忘却的记忆却越发地清晰,最终忍不住打开传信查看苏鸢的留言。 他们从北岭到玄离派,没他在的日子,她过得似乎很不错。 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他又想起那日崖底下第四次尝试在她身上种下魔种失败。 他日夜受煎熬,她却能心无旁骛。 凭什么?他不是好人,不能吃这样的亏。 掐指一算,早前在玄离派种下的魔种,也到了成熟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是去报复她的,但是在见面后才恍惚自己想要的是只是一个去见她的理由。 终于,小兔子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步:“你真的是无念山庄的少庄主吗?” 什么啊,竟然是在考虑这种问题吗? 裴妙菡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停在了书页上,指尖收紧,告诉自己不能抬头。 [震惊!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女儿,无念山庄的大小姐竟然是男扮女装!] [恭喜宿主发现隐藏剧情!吃瓜值 5000!] 这个地方送吃瓜值送得未免太夸张了,比她在女主身上攒的还多。难道是因为隐藏剧情附加的? 穆清清犹豫了下,继续问道:“那是无念山庄有男扮女装的传统吗?” 否则无论是原著,还是这个小世界里,无念山庄对外宣称的少庄主都是大小姐。 裴妙菡默了半晌,终是抬起头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几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脑子磕傻了吗?” 当时她拿脑壳撞桌子的第一下,他就该去阻止。 “过来,我给你上药。” 穆清清鼓着腮帮子没动,但裴妙菡的下一句让她改了主意:“等下我带你去看那几人,把你昨夜想知的事都告诉你。” 穆清清走一步停一步,最后临近时,被裴妙菡扣住了手腕拉到面前。 清凉的软膏摸过了微微发红的额角,裴妙菡玉白的指尖抹过药盒,重新沾上黄豆大小的分量,挪向她的唇瓣。 “没受伤。”穆清清想别开头,但被裴妙菡捏住了下巴,“别动。” 异样的触感在下唇蔓延,穆清清的脸又红了起来,连呼吸都禀住了。也不知究竟伤了哪里,他的手指一直在徘徊,痒得让人想躲,却又躲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移开了,穆清清正要松口气,裴妙菡却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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