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未知之地
解开头盔,四肢和腰间的禁锢,被医生抚着下了机器的时候,熙想的腿还是软着的。 她不小心跪在地上,然后就赤身裸体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希哥站在外间,开口就对她痛骂了一番。 医生转头对希哥飞了个眼刀。 他突然消音。 医生用他惯用的冷淡语气,说:“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来送她。让她休息一会儿,等下午再来带她。” “哦……” 希哥很听医生的命令,转身离开,还将门带上。 “呜呜呜……”熙想哭得很伤心,眼睛肿成了核桃。她伸手擦着眼泪,很快哭得连手都发麻了,一边哭还一边说,“如果不是为了我老公,我才不来这里。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快被你折磨死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器……呜呜呜……太可怕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医生蹲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却带着笑意。 好久没有听见女子在他面前哭泣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长发。 熙想被陌生人摸头,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害怕道:“你要干什么?你还要来吗?我真的疼死了……呜呜呜……” “只要你不尝试逃走,就不会死。”医生将熙想搂在怀中,很亲昵地贴着她的脸庞。 熙想感受到医生是想拥抱她,治愈她,就没有抗拒,轻轻靠在他怀里:“我如果逃走,我老公会被人打死的,我不会逃……” “以后不要在这里提你老公了。”医生轻轻地说。 “……嗯。”熙想乖乖回应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还有些沙哑。 医生问:“你叫什么?” “熙想。”熙想呆呆地回答。 医生说:“我叫林澈。但对外,你只能叫我医生,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你才能这么叫我,明白了吗?” “嗯……” 熙想点头。 这算是特殊优待吗? “熙想。”医生轻轻呼唤她。 “嗯?”熙想疑惑地扬起眉,看着医生。 医生捧着她的脑袋,对着唇角亲了亲:“你不会有事的。会所培养你是为了赚钱,不想害人命。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而过来,大家都会好好待你的。无心会所从来没有死过人,只要你不逃,没有人能害你。” 熙想被这亲昵的举动,撩得心里有些发痒。 如果是平时,面对一个没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熙想一定会十分警觉,根本就不会想靠近。可是医生不一样。 刚才林澈将她的一切都看见了。 最隐私最丢脸的事都被看到了,还能有什么秘密不能对他说? 她打消了对医生的一切防备,甚至因为疲惫和惊恐,现在非常珍惜医生的拥抱。 “能再抱我一会儿吗?”熙想吸了吸鼻子。 “我不仅可以抱你,我还可以替你洗澡。” 医生语气温柔,给人带来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像在给熙想疗伤。 “……不,不用了。” “我可以将你抱去休息室,让你好好睡一觉。” “……这样……会不会被人看见……” 熙想听见自己终于能休息了,心里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松了。话虽这样说着,她还是抽泣着,揽住医生的脖子,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医生将赤身裸体的她打横抱起,脸上笑容隐去,从眼里都透出冷漠来。 安慰话语,温暖的语气,拥抱,不过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 无心会所没有死人,只是因为疗愈和催眠的手段用得好。 他怀里的女人就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他抱在怀里,蜷缩着,闭着眼睛的时候眉头也皱着,十分不安的样子。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睡颜,脚步稳健离开测试房间,前往休息室。 又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有几扇门。 但这次,门不需要他推开。 他身上有开门的磁卡,在识别范围内,移门会自动打开。 换句话说,无论他想去会所的哪里,都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 他抱着睡着了的熙想来到休息室。 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病房。 这里总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更像是在医院里闻到的那种。 和医院住院部几乎是一样的布置,几张铺了白床单的病床排列在房间内。天花板上安装的布帘将每一张都隔绝起来,形成相对封闭的空间。而在对面的那几个房间里,都是单独的床和被褥,环境和设施都更好了。 一个短发女子正翘着腿,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外文翻译来的小说。她穿着黑色体恤和牛仔裤,头发烫成蓝色,显得很杀马特的样子。 任由床帘后的某个女子正在床上不停地呻吟,蓝发女子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医生抱着赤身裸体的女子路过多人休息室的门口,蓝发女子才起身出门,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并不客气:“什么大佛能让你亲自抱着过来?” 医生没有答,而是说:“单人休息室。” “单人?”蓝发女子的脸上划过一丝讶异,嘲讽道,“谁能有这样的待遇?” 医生没接话,只抬眼飞了她一个眼刀。 医生来到某件休息室门口。 门自动开了。 他走入其中,将熙想小心放到床上。 蓝发女子走了进去,打量着这名由医生亲自送来的女子。 她问:“她叫什么?” 医生答:“熙想。” 蓝发女子嘲讽:“名字真文艺。” 医生说:“你的名字不也是?温雅,温柔优雅。” 温雅白了他一眼,说:“不文艺,反而很烂俗。” 熙想累得睡着了,无论是谁,让她花上两个小时和那太机器对抗,都会累得睡着的。再加上两次高潮后,全身神经都进入完全放松的状态,她的神智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和感觉,这时候就算捏着她的胸使劲揉,也不见得能将她叫醒。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对她的安慰过度了,她竟然抓着医生的衣摆没有放手。她眉头紧锁着,还停留在不安之中。赤裸的身体白皙无暇,机器用皮革包裹住的四肢没有任何红痕和损伤,唯有被扩展和测试的花穴还略微张开,晶莹的淫水还在缓缓流出,落到床单上,湿了几滴。 “她好看吗?”医生见温雅打量熙想,双手插在口袋里,转头问她。 温雅冷哼一声,但承认道:“外表是你们男人喜欢的类型。” 医生评价说:“她太嫩了,毫无经验,但很有潜力。” 温雅冷笑一声。 医生又说:“她的性格很柔软。你要好好照顾她。” 温雅嘲讽:“呵,你让我照顾她?我能怎么照顾?我只负责给她们换药。能被送到我这儿来的人,如果没有你出马,还不个个寻死觅活?” 医生勾唇淡笑,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 温雅意识到他要离开,颦眉问:“你就将她扔这儿了?她的引路人是谁?” “是希达。你让她好好睡一觉,别动她。” “哼。” …… 单间休息室有单独浴室,叁面都镶嵌着落地镜。 熙想好奇地摸了摸,发现这镜子被牢牢按入钢化玻璃中。如果谁抽风,对着镜子打一拳,镜子不会碎,但拳头会很疼。这就杜绝了任何人想得到玻璃碎片的可能性。 熙想打开水龙头。 水流从她光滑细腻的皮肤划过,细细的,温和极了。 无论是大学宿舍的女生澡堂,还是和王贵组的廉价出租屋,都没有这里设施豪华。 会所里好像真的不会随意伤害她。 即使上午的测试那么猛烈,好像好几次都能直接把她的下体撑破,但当熙想站在浴室的落地镜前,看自己身体的时候,仅有下体穴口附近有些发红。阴道里也因为摩擦而感到隐约肿胀。经历过和王贵以及被龙哥朋友轮奸后的熙想知道,这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她身上则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束缚她四肢的皮革袖套将压力分散到整个手臂上,并没有造成任何哪怕是淤青之类的痕迹。 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没有人对她为所欲为,只是单纯地让她休息。 或许上午的那些猛烈冲击只是测试而已,说不定机器的那些抽插只是为了采集她的数据呢? 她在下机器的时候,几乎就要崩溃。 但仅仅被医生拥抱了一会儿,又觉得所有痛苦都被治愈了,只剩下反复刺激带来的酥麻快感。 现在只要回过神去想一想刚才发生的事,双腿之间就又开始暗流涌动,好像上瘾了一下,竟然迫切地拿什么东西来填满这空虚。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这么淫荡呢? 她至今对这个会所的存在感到茫然。 她要做什么? 刚才医生提过要让她赚钱,难道她以后要去伺候别的男人吗?跟他们上床? 她洗完澡,发现架子上只有浴巾,没有衣服。就用浴巾将身子裹起来,回到床上躺下。 “咚咚。” 门被敲响后并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同意,直接被推开了。 蓝发女子端着一碗白粥来到她面前。 “吃掉。” “啊……”熙想呆了呆。 “让你吃掉,听不懂人话?” 蓝发女子将碗塞到熙想手中,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一下……请问有衣服吗?”熙想一手端着白粥,另一手轻扯浴巾,不让胸口的蓓蕾暴露在外。 “过一会儿有人给你送来。”蓝衣女子顿了顿,又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躺着不动。” 为什么?这个女子是谁呀?是护士吗?可她从来没看见过护士将头发染成蓝色啊。 熙想将白粥喝掉。 她的确饿了,还很渴。 这一大碗白粥没有味道,但能吃得很饱。 熙想喝完白粥,听话地躺回到床上。 她猛然发现床上没有被子,就用浴巾将身体裹起来,盖在身上,然后又闭目睡去。 休息室外的某间监控室内。 电脑里有很多个小格,可以看到每个人在房间里的每一个动作,密不透风的监控上还时不时出现智能报警,提醒监控者注意房间里人的异常举动。 比如熙想的这间屋子里,AI就提醒监控者,她将身体覆盖了。 温雅操控着电脑,将熙想的画面放到主屏幕:“真乖,竟然真的在睡觉。” 希达侧身坐在桌面上,看着电脑监控里熙想的一举一动:“你觉得她怎样?” 温雅冷笑一声,“不怎样。”随即又问道,“就算我说不怎样,你们会将姑娘放回去?” 希达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说:“不会。” 温雅白了他一样:“那你问的是废话。” 希达已经习惯浑身带刺动不动就会呛别人话的温雅,继续说:“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么清纯的新人了。” “哼。” 温雅给了他一个白眼。 希达见已经下午1点,瞟了一眼熙想的房间号,说:“我得带这傻妞进去了。” “可怜的人,地狱之旅马上就要开始了。” …… 熙想躺在床上,吃得有点饱,睡不着,她就闭着眼睛,在床上东想西想。心里因为呆在陌生环境而充满忐忑。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没有敲门声。 希达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出来。” 熙想吓了一跳,从床上爬起,伸手捂着胸口。 希达朝她扔了一件连衣裙:“穿上。” 熙想将裙子套上,然后看向希达空空的双手,红着脸眼巴巴地问:“裤、裤子呢……” 就算没有文胸,好歹给条内裤吧。 “进了这里还想穿上裤子?”希哥话锋一转,笑道,“只有月经期间你才能穿上普通的裤子。” 普通的裤子…… 那什么是特殊的裤子? “过来,我告诉你这是哪里,你以后要做什么。” 希哥没给她更多反应的时间,大步走在前面,也没管熙想有没有跟上。 熙想只觉得跨大步跑步让肿胀的下体有些隐隐作痛,她提起捶到脚踝边的长裙,小碎步跟上他。 离开休息室的那一条走廊,走到尽头的那扇门,通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