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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丧尸向二人扑来,封尧开枪点射,奈何手枪弹夹有限,换弹的间隙,丧尸一拥而上,顾骁把封尧护在身后,以军刀作防,刀光饮血,削铁如泥地割断丧尸的喉咙与颈椎,分家的尸首齐齐甩下列车,丧尸的数量却不减反增,一只只前仆后继地,顾骁难以顾及周全,没留神一只漏网丧尸便越过顾骁,直扑向了封尧! 封尧抬手去挡,也说是阴差阳错,那丧尸竟然一口咬在他的手表,表带断裂,手表连同电棒和麻醉针一齐摔下列车,丧尸前冲的蛮力不减,封尧被撞得不住趔趄,慌忙之中半只脚踏了空,他重心倾斜,在快要跌下列车的一刹,慌不择路,抓住了那丧尸的衣服! 丧尸却丝毫不畏惧跳车的危险,竟是顺着封尧拉扯的力度直接扑了过来!那一刻封尧和轨道只有不足半米的距离,眼瞅着就要被卷进势不可挡的车轮里,却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顾骁回手拎住那丧尸。 顾骁暂时收刀,揪着封尧,把他拽回了列车上,又随手把那丧尸推下了列车。封尧惊魂甫定,还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就看到了顾骁身后不停靠近的丧尸。封尧见状连忙上膛开枪,顾骁一把搂过他的腰,将人护在怀里,冲向尸群,往车门处挤去:“先进车厢!” 纵然已经杀了不少丧尸,可车厢里的拥挤程度仍旧令人叹为观止,封尧刚进了门,手臂就是一阵剧痛! 封尧痛得冷汗直冒,又不敢出声,唯恐顾骁分神,他抬手开枪,明明是弹无虚发,可子弹穿入尸潮,却如同石块投入广袤的海,只能激起半点微不足道的涟漪。 顾骁把油桶挂在臂弯,以保护的姿态半抱着封尧,可丧尸实在是太多了,尖牙利爪无孔不入,第二节 车厢刚走到半截,两个人都被咬成了血人。 四肢百骸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不经意间,封尧换弹的手都在发抖,他狠狠撞开咬在肩膀的丧尸,刺啦一声衣物尽裂,肱二头肌被硬生生地撕咬下一大块肉,破风的指甲从封尧的眼底直划到下颚,顷刻带出一串血珠,封尧疼得不住大喊,旋即腰腹又是一痛。 顾骁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说他的身体素质很强,但由于姿势的原因,他承下了几近七八成的攻击,受的伤也比封尧要多得多。从臂膀到腰背,没有一处完好,血肉被啃食得所剩无几,筋脉崩断、森然见骨,新愈合的组织又被撕裂,撕心裂肺的疼痛频率极快、周而复始,他隐忍得满头是汗,不经意间已有些意识迷离。 而在这种情况下,分神是致命的,他的懈怠与丧尸的攻势此消彼长,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加猛烈的进攻。顾骁开始觉得前路遥远,而丧尸无穷无尽,疲乏无声无息地蔓延至全身,不经意间,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直到他听到了封尧的惨叫。 ——封尧还在怀里,还不能停下。 如同幡然惊醒,顾骁短促地晃了下头,借着疼痛让自己恢复清醒,随即将封尧又往怀里护了几分。 军刀在灰败的尸潮里掀起血海,寒光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猩红,顾骁以身体拼命冲撞着过路的丧尸,以这样堪称绝望的姿态,想要代替封尧挨咬,却全然无济于事。 原先几步之遥的车厢变得无比漫长,越来越多的丧尸嗅着血味赶来,快要把路堵得水泄不通,封尧脸上毫无血色,他捂着血肉模糊的腰腹,满手黏腻,意识在无休无止的疼痛里渐渐涣散,痛觉神经趋于麻木,恍惚中,他闻到刺鼻的血锈味,从鼻腔到味蕾,翻起滚烫粘稠的血液,汹涌的,刺辣的,几乎将他的感官淹没。 快不行了,想歇一会儿…… 但是……还不行…… 封尧起初还专注在开路,后来就变成了清理扑咬在顾骁身后的丧尸,他全凭信念在硬撑,换弹、开枪,快成了机械重复的动作,枪声不停,可丧尸却倒下又交替扑来。 第三节 车厢里的行道很窄,只能供两三人行走,两侧是高高摞起的木质封箱,顾骁分不清哪些是武器,哪些是军火,索性一路走一路泼油。 子弹告罄,手枪落地。 封尧垂下手去,呕出一大口血,悉数淋在了顾骁的身上。顾骁怔了下,在晦暗的灯光里,他低下头,看到封尧惨白的脸,被肩上狰狞血红的伤口衬托着,更显得毫无生机,他有点发慌,忙问:“……封尧?” 封尧嗯了声,以示还活着,他喉咙里卡着血,说起话来尾音发哑,混杂着一丝丝生冷的血气,像是濒危。 顾骁:“马上就到了,撑住。” 封尧又嗯了声,涩哑地答:“好。” 顾骁扔了油桶,护着封尧朝侧方的窗户挤去。 像是回光返照,最后这段路,封尧走得格外清醒。身体如有千斤般沉重,却丝毫不妨碍他的行动,撕咬和拉扯的疼痛,咆哮和啃噬的喧嚣,在这一刻悉数消弭,世界上似乎只余染血的视野里,顾骁为他而焦急的侧脸。 忽然身子一轻,顾骁将封尧抱起来转了个面,抵在了窗前,背后是蜂拥的丧尸。顾骁牢牢圈着封尧,以身体挡下了全部攻势,而此刻暴露在外的只有他布满鲜血、伤势狰狞的后背,丧尸集中啃咬着,疼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顾骁痛得几欲大喊,可他看着封尧,所有的呼痛却都变为了忍耐的闷哼。他强打起精神,敲碎窗户,抱起封尧放上窗框,自己则是跨坐上去,拿出了打火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