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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远咕哝道:“当雇佣兵还危险呢。” “因为危险才有趣。”沐寒说,“小哥哥,害怕危险就应该找个正经工作,不要出来到处捣乱,懂不懂?” ‘捣乱’二字说的是哪件事,他们心照不宣,司远一向笑意盈盈的脸上没了表情。司远的名声不好,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是曾经险些毁掉E-03区的疯子生化学家,当年开庭,舆论一边倒,谩骂铺天盖地,他无故含冤,受着莫须有的刑罚,最讨厌的事是被冤枉,而最习惯的事也是被冤枉,所以听完沐寒的话,他也没有辩白。 沉默突如其来,司远神色里的反常不难察觉,沐寒看着他,轻声道:“我没别的意思。” 司远不咸不淡地说:“没关系。” 沐寒:“我接任务一向是对事不对人,当年我对你没有过评价,也从来不觉得你是坏人。” 司远闷声道:“那你可真没立场。” “立场这种东西,是要建立在情感基础上的,我现在就很有立场,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也知道那件事并不怪你。但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他们会选择相信更权威的那一方,即使权威方是错的。”沐寒说,“司远,学校外面的世界是很残酷的,黑不是黑,白也不是白,做事前要考虑很多……怎么说呢,科研没错,但你要保护好自己。” 司远静静地听完沐寒的话,哦了声,摆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反正都过去了,我习惯了,没事。” 沐寒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指,戳着司远的唇角,向上提了提:“既然习惯了,那就笑笑,别苦着个脸。” 司远扬起唇角,笑了下。 “多笑笑,我们司远小朋友还是很可爱的。”沐寒的语气听来很是宠溺,顺手还拍了拍司远的脑壳。 第三十六章 暴乱 | 像是一场预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宴会厅里的灯光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宾客们整齐划一地仰着头,向外张望,像在看什么史诗级的画面,表情是如出一辙的震撼。 沐寒扫了两眼,眉毛蹙起。 司远也是满头问号:“他们在做什么?” 沐寒:“不知道,可能有什么游戏吧。” 下一秒,灯亮了,所有宾客全部倒地,厅内叮叮咣咣地响起几声酒桌打翻的声音。 沐寒:“?” 司远茫然:“这也是游戏内容吗?” 沐寒将酒杯放在栏杆上,连忙去看情况。 厅里鸦雀无声,各色光鲜亮丽的裙摆拖地交叠,地板像是一副泼墨油画,被无意间打碎的杯盘落了遍地狼藉,一动不动的宾客们互相枕着,画面诡异至极。 沐寒迟疑了一下,当即就感到大事不妙,他下意识看了眼二楼,那里是帝王的休息间,黢黑的长廊里突然亮起了光,长廊深处隐有人影走动。 “小心点。”沐寒回忆着摆放武器的位置,从酒桌下掏出一把手枪,别在腰后,向二楼走去。 司远迈过横倒的宾客,跟着沐寒上楼,却在休息间长廊的门口被两名士兵拦了下。 “王室休息间,禁止入内。” 沐寒报了证件号:“一楼的人怎么都晕倒了?” 两名士兵没有检测他的身份,也不予回答,只是颇为古怪地打量着沐寒和司远,对视一眼,凑到一起小声说了句什么,被沐寒隐约听到了: “他们没中幻术。” “去禀报储君。” 四周太静,司远站得近,也听到了,狐疑地问:“什么叫没中幻术,他们是因为幻术才晕倒的吗?” 沐寒闻言更是诧异:“储君?” 帝国尚无储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名士兵瞥他一眼,冷声道:“大王子,现在是新帝王了。” 沐寒微眯起眼:“什么意思?” 司远惊讶:“帝王逝世了?” 士兵言简意赅道:“被容刺杀。” 沐寒越过他,望向长廊里:“什么时候的事?帝王一直在休息间里吗,容怎么进去的?” 他分明记得,从刚才到现在,根本没有人进出过休息间,况且把守的士兵没有晕倒,容怎么会有机会接近帝王呢?如果按照这士兵所说,容刺杀帝王并逃脱,帝王立了储君并死亡,而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抢救帝王,也不是去追杀容,竟然是守在门外、传递死讯? 而且,他们没有晕倒,也并不惊讶于宾客的晕倒,并且知道晕倒是因为中了幻术。 这像是一场预谋。 重重疑点串联在一起,真相水落石出。 思已至此,沐寒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要将他们没中幻术的事情禀报储君,而禀报以后,又将会发生什么。 那士兵没有回答沐寒的话,而是匆匆向另名士兵打眼色,并粗鲁地抬枪对准沐寒和司远,说时迟那时快,沐寒握住枪口,向侧方推去,旋即以手刀劈晕士兵。 那正要去禀报的士兵正要举枪自卫,便被沐寒以夺来的枪大力击中额头,一声不吭地倒下。 变故发生得太快,司远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沐寒拍了下他,示意下楼:“先走。” 幻术的持续时间不长,宾客们陆陆续续地醒来,微弱的疑惑私语响起,与此同时,长廊深处乍然传来哀痛的哭声,接踵而来的,是帝王逝世的讣告。 封尧从冗长的幻境中醒来,抹了把脸上的水,迷茫地看向眼前拿着杯的沐寒,沐寒开门见山道:“你们中了幻术,在晕倒期间,帝王被刺杀了。我怀疑这事和大王子脱不开干系,杀父夺位,也许容只是个幌子,也许他们有共谋,我不确定。我和司远当时在阳台,没有中术,被他的人撞见了,等会儿恐怕——封尧,你有在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