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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是枯槁之身,再多的法宝和丹药都救不了他了。 华倾城道:“你这样廉价的真心,配不上西夜城的公主。” 说罢,华倾城连头都没回,就迈着步子出了药草铺。 顾风晏看了眼白发老者,随即拉着戚洵川跟上华倾城,三人一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狭小的药草铺里,白发老者长舒一口气,杂乱的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抬起一只枯干的手,掌心浅浅的凝起一道灵气,极浅淡的一点,几乎都要看不见了,他伸手迟缓地一挥,铺子的门立即关上。 他回过身时,猛地吐了口黑血,嘴角的血迹一直从下颌滴落在衣衫上,他也没在意,一步一缓地爬回自己的躺椅上靠着,手里依旧拿着那本老旧的草药书,翻在化灵丹的那页。 回去的路上,华倾城不说话,顾风晏也不敢说话,这小公主脾气阴晴不定的,跟他师尊大人有得一拼,他还真有点怕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小公主不高兴。 主要她自己不高兴,还一定要搅得别人都跟着不高兴,只要大家都不高兴了,她就高兴了。 华倾城娇小的身影走在前面,夕阳落下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长,看着越发纤细。 顾风晏和戚洵川跟在身后,从来到走,戚洵川一直都没开过口,顾风晏拽了拽他的衣摆,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句话。 顾风晏:您是大佬,您说话她不敢不听。 戚洵川面色淡然,平淡无波的回看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不管」。 顾风晏:嘿,好家伙,他一个小炮灰还得伺候俩祖宗是吧? 他撸着袖子上前,准备自己亲自上,他就不信了,他还治不了这个小公主? 顾风晏步子还没走一半,眼神已经到位了,鼓着腮帮子,气势昂扬,这时华倾城突然回了头,眉梢微挑着看他,抓了个正着。 “要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的,你是小姑娘吗?”华倾城娇俏的小脸仰望着他,站在背光处,映着那张小脸阴沉沉的。 顾风晏被噎了一句,心里腹诽:是,我还是您老母亲呢,您忘了吗! 顾风晏迟疑一瞬,还是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亲手了结他。” 毕竟要是按他们从西夜城出来时的气势汹汹,顾风晏丝毫不怀疑华倾城能直接一把火烧了药草铺。她也许不会牵连无辜的人,但得罪她的一个都别想好过,这才是敢爱敢恨的小公主。 华倾城:“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已是行将就木,无药可医了吗,既然他已经要死了,迟早的事,我又何必沾得一手污血呢?” 她不是不动手,只是觉得没必要了。 华倾城说着,还颇嫌弃的看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枉你还是个金丹修士,身边跟着这么个大佬,连这个都不懂,丢人啊”。 顾风晏顿时感觉自己被一道嫌弃的眼神包围了,小公主的周围似乎写满了「丢人」两个字,他撇着嘴,直接将手里提着的包裹丢给华倾城,你自己提着吧,然后转身就往戚洵川怀里扑。 啊,师尊,我又被嫌弃了,呜呜呜。 戚洵川抬手接住他,一手覆在顾风晏的脑后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慰他的意思,眉眼微垂,扯了嘴角。 三人回了客栈,打算先住一晚,明日再出发回乾元宗。 他们回去的时候,客栈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那些为抢夺地心火芝而来的修士们似乎已经走差不多了,空出来不少房间。 顾风晏在他们隔壁的屋子给小公主要了间房,小公主立马高高兴兴的往里奔。 她已经进去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又探出了脑袋,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问:“那你们呢?” 顾风晏指了指旁边的门:“住你旁边。” 华倾城歪着脑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间吗?” 顾风晏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好奇他们住哪里,于是点头应着。 然后他就见小公主眼睛在两人之中转了一圈,随后拖着长腔,一脸意味深长的回了屋子。 被关在门外的顾风晏: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着重问这「一」间? 直到顾风晏自觉跟着戚洵川进了屋,他才明白华倾城问一间的意思,他为什么那么自觉地就跟戚洵川进一个屋子了? 昨天那是他被戚洵川提溜进来的,现在倒好,他反而习惯成自然了。 顾风晏不动声色地想往后退:“师尊啊,今天辛苦你了,要不我就不打扰您休息,我再去要一间房?” 他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往外跑,手都已经碰到了门框,正准备要开门出去了,岂料身后的人懒懒地出了声:“站住。” 顾风晏就站住,不敢动了。 他又说:“过来。” 顾风晏就回过身,一脸不情愿的往他身边走去。 顾风晏:“师尊,您还有什么吩咐?” 戚洵川狭长的眼尾上扬,余光瞥着顾风晏的神色,将他的皮笑肉不笑看在眼里。他伸出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手心向上摊在桌上,掌心运气,蓦地显出了一株地心火芝来,映着他那只手都泛了红。 在西夜城的时候,是戚洵川亲自去摘了地心火芝,顾风晏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看起来这就是一株普通火芝的样子,通体为朱红色,叶瓣厚实,上面还圈着一层层细密的纹路。除去地心火芝会泛起一道血红色外,看起来与寻常炼丹入药的火芝差别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