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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谢恒颜明显不比以往那样逆来顺受。纠缠期间断断续续发出难受的尾音,他一直试图把印斟往一边推,但很快又被印斟蛮不讲理地镇压回去。到后来谢恒颜干脆不再动了,他也不说话,就将整张脸朝下埋进乱七八糟的薄被里端,却在无法自控地颤栗发抖。 印斟咬他,那力道凶狠到一定程度,如同野兽在撕扯身下濒死的猎物——何况谢恒颜向来温驯,就算是一时情急,也不会做出任何伤人的举动。 因此印斟在赌。 他赌谢恒颜会不会还手,会不会暴/露傀儡的本性,跳起来咬住他的喉管,顺势将他撕成碎片。 可谢恒颜没有,他自始至终都很温顺,就像是一只安静乖巧的木人,纵容印斟对他做出任何一件事情,甚至连最基本的反抗意识都没有。 印斟直起腰身,从谢恒颜冰凉的颈侧撤离些许,直到这时他才隐约发觉有些不对。 ——这傀儡哪里是安静乖巧,他是根本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怎么了?” 手边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印斟终于抬头,有些无措,然彼时谢恒颜就趴在他身下,如果有心注意的话,其实很容易察觉,他一直都在细细地痉挛。 印斟突然像被扎了一下,扳过谢恒颜的肩,又一次问道:“怎么了?” 印象里谢恒颜一直在说他“难受”“不舒服”等一类话语,但印斟没有注意,而这时他伏下身去,才发现谢恒颜痛得全身抽搐,十指关节尽数扭曲,已成一种近乎折断的姿势,甚至不断发出咯咯数声锐响。 “你先……”谢恒颜咬紧牙关,喉咙里终于挤出破碎的音节,“先从我身上……下来。” 印斟委实有些被骇到。他下意识松开谢恒颜的手腕,随后收回膝盖,感觉他的身体一点点地舒展开来,试图摆脱桎梏,但伴随这样微有幅度的动作,适才被印斟拆开的衣带滑落大半,与此同时浅青色的内襟纷纷朝外散开,无意现出内里大片光洁柔软的肌肤。 印斟喉头一哽,原想出声说些什么,但在下一刻,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见傀儡肩臂至锁骨以下,借由单薄一层外袍遮挡的隐蔽位置,竟似隐约有几处异常诡异的淤痕。 ※※※※※※※※※※※※※※※※※※※※ ……我真的是亲妈。 之前在作话也有说过,谢淙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印斟难得开一次车,这次估计要被吓萎了……来吧,追妻火葬场。 后面他就乖了,真的! —— 今日谢恒颜翻箱倒柜,从老攻的书柜里……找出了以下几本不健康读物: 《渣攻修炼守则》 《霸总文里的男人是怎样练成的》 《霸王硬上弓的100种姿势》 谢恒颜(抖手叉腰):说吧,跪玻璃渣还是跪榴莲? 印斟:……还是跪你吧。 第87章 对不起 “……这是什么?” 印斟探出一手,试图揭开谢恒颜的衣袍, 便于往下看得更清楚一些。然室内光线过于昏暗, 加之谢恒颜抖得厉害,期间一直蜷着身体试图往墙角里缩, 印斟实在没办法, 便只好箍着他的两腿,牢牢实实将人从角落里挖出来, 强行拖往薄被上摊平放稳。 但也是因着这样一拖,剩下的衣摆尽数散落松开, 随后再度展现于印斟眼前的,却并不再是初时雪白细腻的一层皮肤,而是背部区域大片斑驳青紫的痕迹, 及坑坑洼洼无数道刺目狼狈的疤。 ——如今这只傀儡,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 许是因着本身无血无肉的缘故, 大部分创口压根看不清楚深浅, 唯独往里一处青褐色的木身,正于皮下一层若隐若现,有些地方甚至已完全绷开, 似带有几分即将彻底破裂的趋势。 印斟只低头看过一眼,便撤开双手没敢再碰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谢恒颜总会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就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根本没人看清他是否在疼或是难受, 也更不会知道他是何时弄得遍体鳞伤。 “这谁弄的?”印斟忍不住问,“……怎么弄的?” 谢恒颜没有答话,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妙,以至于整具身体都在不断地蜷缩并抽搐着,但单从外表来看,印斟又瞧不出他是难受在什么地方,到最后无可奈何,印斟伸出了手,小心地抓过谢恒颜的臂膀,说:“转过来,我看看。” 霎时间谢恒颜杏眼圆睁,突然又开始往薄被上乱踢乱蹬,印斟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因只单用出一手,便把这只张牙舞爪的傀儡给托了起来,抱坐回腿上,继而强硬扣住他的两手,迫使他活动十指,将那最内一层洁白的里衣彻底拆散拨开—— 谢恒颜呼吸一滞,近乎是呜咽着出声阻止:“别看!” 但印斟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除去一身狰狞可怖的伤疤之外,于傀儡左心口处,偏近内侧的一块地方,被人扎进了数根三寸余长、类似于粗制骨针的某一类锐物。 而今针尾已尽数没入前胸,牵一发而动全身,只需稍有大幅度的动作,便能将他整具身体一并刺穿。 印斟突然像是哑火一样,木然望着谢恒颜的眼睛,完全不知再该说些什么。但谢恒颜却把目光别向一边,声线沙哑,倏而开口说道:“你放我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