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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镜检查过白应迟的伤势后,坐下说:“我离开天极宫时倒是见了师弟一面,他们二人刚回来,药洲之事闭口不谈,至于在浮空殿做什么,崇山,从开战至今傀儡兵增加了十万之多,你说师弟在做什么?” 开阳长老气得直喘,就是不说话。 “若没这十万傀儡支援,别说鼎剑阁和药王谷,就连薛易和岳庭芳也没命撤回!”白疏镜掷地有声的反驳,倒不是偏帮鹤不归要替谁说话,事实如此罢了。 白疏镜扶着白应迟的肩道:“兄长要撤就尽快下令吧,师弟的偃甲已经飞往集合点,这次算是将浮空殿都掏空了,连驮山的飞甲都出动了大半,就为运送这批偃甲。” 白应迟松了口气,有了鹤不归和玉无缺精心制作的大型偃甲守护,仙门倒是多了一重牢靠的保障,他正愁人手不足耗不过这一个月的时间。 白应迟当即下令:“撤!” …… 又十日后。 天极宫,浮空殿。 玉无缺嵌上最后一颗银锭榫,揉着酸痛的肩颈站起来:“空知,师尊呢?” “在武场。”空知往门口看了一眼,操心道,“去之前叮嘱你吃些东西,每日就一碗粥,睡一个时辰,再这么下去身子要垮的。” “这倒新鲜。”玉无缺觉得好笑,最能熬的就属鹤不归,现在还知道叮嘱起别人来了,他一口喝掉米粥,踏步出去,交代道,“将这尊偃甲送去吧,今日最后一艘飞甲运货,我和师尊也该收拾收拾启程了。” 空知乖巧道:“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能走。” 鹤不归在武场练兵,其实剑傀的术法都在灵核里藏着,只不过接触了蛮荒人的法术的功体之后,鹤不归又增加了几道防御屏障,这是最后一批,一万剑傀立于武场,让人都快没了下脚的地方。 见到玉无缺过来,鹤不归下了令,剑傀便自觉朝飞甲行进。 玉无缺给鹤不归披上薄衣,问道:“明早出发?” “你那边做好了?”鹤不归将衣服拉紧,还是有些冷,贴着玉无缺的身侧虚虚地靠着他。 “好了,已经让空知去运送。”玉无缺道。 鹤不归一笑:“速度越来越快,比我计划的早了一天。” “不会让前线修士们失望的,师尊放心就是。”玉无缺得意道。 鹤不归见他眼下乌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问道:“难得见你显出疲态,今夜再休息一日,明早走。” “也好,那再在家里做顿饭吃,想吃什么?”玉无缺拉着人慢悠悠往山边走。 浮空殿空了,驮山的飞甲没了大半,整个浮空山在悬浮时偶尔会因为不太稳定地动山摇,漂亮恢弘的殿宇也被空知尽数凿穿,改成了工厂,前几日处处冒着黑烟,打铁的乒乓声山下都能听见,如今兵成厂空,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 夕阳落山之后,连绵青山一半金黄一半苍翠,鹤不归远眺山景,想的却是此时的凡尘,又是哪一副满目疮痍的惨状。 他安居浮空殿尚且心不能平,何况天天刀光血影的前线修士。 鹤不归叹气。 玉无缺捏捏他的耳垂:“说好不要过分忧虑的,怎么又叹上了,快想想,要吃什么?” 鹤不归仰头靠在玉无缺肩头,喃喃念叨:“五香糕方。” 玉无缺亲他一口:“好。” “圆欢喜。” “没问题。” “再配一碗百合甜羹。” “还有吗?” 鹤不归想了半天,又道:“山参老母鸡汤。” 玉无缺表扬道:“难得肯吃些药膳。” “这些是你第一次下厨做给我吃的东西。”鹤不归说,“当时我嫌你吵闹拍马屁,吃的不多,不过味道倒是记住了。” 玉无缺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要吃第一次做的?” “明日这趟远门,不知何时能回来,不知会不会——”玉无缺赶紧捂住他的乌鸦嘴,连声「呸呸」,坚定道,“怎么可能会回不来,我俩筹谋近半年,事事顺利,一定可以大获全胜的。” 这几日鹤不归心里都有些惴惴的,从云徵观回来之后,总有些心绪不宁,他也知道大战之前说如此不吉的话有些挫士气,可他的担忧来得莫名又无法纾解。 于是转过身抱住玉无缺,叮嘱道:“一定会胜,不止是为了天下苍生往后的平安,你也要平安。” “这话你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玉无缺拍拍他。 “说再多也不许嫌烦。”鹤不归念叨他,“从前做事没有顾忌也便罢了,往后你又不是一个人。” “是是是,还得留着命成亲呢。”玉无缺捏了捏鹤不归的鼻子,“比我还急。” 鹤不归踹他一脚:“肚子饿了。” “那就走。”玉无缺拉着人往回走,“陪为夫去厨房。” 是夜,师徒三人用了一顿精美的晚膳,鹤不归启开最后一坛杏花酒,三人喝得十分尽兴。 鹤不归醉倒在院中,是被玉无缺给抱回去的,确实如他所说,下次再回浮空殿已不知是何时,是何种光景,玉无缺这几日也每每在无人时陷入一种奇怪的愁绪之中,可他不想让鹤不归知道。 锦被翻红浪,哑诉嘤咛像是啜泣噎在喉间,一声声泄出情意,鹤不归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连泪都在枕被上洇出一圈圈水渍,饶是他告饶数次,玉无缺偏一边哄一边说荤话,不肯停下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