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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 径直坐在了仇夜雪身侧:“这儿也没外人吧?” “有。” 仇夜雪无情道:“你。” 祝知折失笑。 仇夜雪烦他得很,只将手里茶盏搁下:“殿下是有何事要与我说么?” 祝知折接过了藕荷递来的新茶,悠悠地转着茶盖, 仿佛没听到一般不吭声。甚至还懒懒地将手肘放在了矮几上, 一副要借地小憩的模样。 仇夜雪莫名, 也懒得理他,只伸手要去将自己被他压着的衣袖抽出来, 可偏偏祝知折反而施了力压住, 不让他动。 仇夜雪:“?” 他来了恼意:“祝知折!” 祝知折勾唇, 立马偏头过去, 凑到了仇夜雪跟前:“欸, 听见了。阿仇有何事吩咐?” 仇夜雪心道这真他娘的是个神经病:“劳驾抬手。” 祝知折笑, 正要说点什么再逗一下猫,马车就忽然停下。 仇夜雪微顿,没再纠结自己的衣袖被祝知折扣下这事, 只偏头看了眼藕荷。 按理来说, 应当还没到。 藕荷低声:“有人拦路。” 仇夜雪:“藕荷, 踯躅, 你们一道去看看是谁, 不紧要的就赶了。” 他正疑惑着,就听见马车车壁被人从外轻敲了两下。 仇夜雪单手掀开帘子看去,只见上回在太后那儿见过一次的永明郡主与几个姑娘公子站在一块儿,永明郡主被捧在正中。 见他掀开车帘,永明郡主登时红了耳根, 其余人瞧见他那张脸, 都是一时移不开视线。 先前在国子监仇夜雪离他们远, 他们看不真切, 现下凑近一看,一个个都愣了神。 龛朝民风开放,他们回过神行了礼后,这些个姑娘家也是胆大,有人直接用团扇掩嘴,嬉笑了句:“郡主果真没有骗我们,世子爷当真玉树临风。” 仇夜雪倒不会说对几个小姑娘发脾气,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瞧着他们「出格」,反而觉着他们有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玩性。 所以仇夜雪轻扯了下嘴角,挑起个带着懒意却分外勾人的笑,就连语气也轻丨佻得不行:“诸位,瞧够了么?瞧够了便散了吧。” 他说着,就要将帘子放下,永明郡主却红着脸小声喊了句:“世子。” 之前在孝慈殿那一面,她虽受了委屈,可事后无论怎么想,眼里心里都是仇夜雪的模样。 她便一直想再见仇夜雪一面,左右他与太子也不可能这般下去,若是…… 永明郡主呼出一口气,在同伴们怂恿的视线下,仰起头:“世子待会儿会去御花园吗?如今牡丹开得正好……” 仇夜雪垂着眼帘静静地听着,还未听完永明郡主的话,就忽觉自己身后异样。 他下意识偏头过去,便见祝知折不知何时将矮几往后推了,单手绕过他的脑后,撑在车壁上,像是将他半圈在怀中一般。 车内烧着的沉木香不仅没让祝知折自带的压迫感淡化柔和,反而多了别样的诡谲神秘。 这窗户就这么点大,祝知折非要凑过来,脑袋几乎挨着了他的,让仇夜雪不住拧眉,往旁侧让了让。 于是祝知折便彻底暴露在了永明郡主等人的眼里。 永明郡主的脸几乎瞬间唰白,其他那些个姑娘家公子哥也是立马收了笑,一个个恨不得赶紧跑了。 “牡丹么?” 只听祝知折似笑非笑地重复了句:“也的确到季节了。” 他微微侧首,对上仇夜雪被他逼得稍稍退至昏暗中的眸子,笑得暧丨昧却危险,活像吐着信子的毒蛇:“阿仇喜欢?” 仇夜雪其实想再往前一点,因为他的后颈挨着了祝知折的手腕,这叫他不禁起了鸡皮疙瘩,难言的异样感蔓延。 可他偏偏没法往前,因为会碰到祝知折的鼻子。 这人鼻子生这么挺干嘛?! “不喜欢。” 仇夜雪烦得很:“能不能滚开点?” 祝知折点点头,仇夜雪还奇怪他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就见祝知折偏头看向已经面无血色的永明郡主,眼里只有冷意:“听见没?还不滚。” 他淡淡道:“还有,谁拦的车、谁敲的车,回头自个儿把手砍了送过来。” 仇夜雪拧眉。 他刚想说他是让他滚,还有不必如此,话还没出口,祝知折就放下了帘子,还顺带捂住了他的嘴:“嘘。” 祝知折将他彻底抵在了他的手臂上,垂着眼帘睨他,眼底有惊人的情绪在翻搅着。 他宽大的蟒袍袖子就像是张开了嘴的巨蛇,要将仇夜雪一口吞噬。 “阿仇,我这可是在帮你挡桃花。” 祝知折是习武之人,手很热,掌心彻底压在他唇上,粗粝的茧也很明显。 “还是说你其实与她两情相悦?” 仇夜雪不知为何马车重新前行了,藕荷和踯躅还没进来,但他现下也无暇多想。 祝知折松开了他的嘴,却将手落在了他的耳廓上,滚烫的指尖扫过他的耳尖时,他居然觉着祝知折的手指还带了点凉意。 而祝知折笑着轻捏了下他的耳垂,将他左耳上的那枚朱砂痣压在了自己指腹底下,眼里却满是凉意:“不然为何耳朵这么红?” 他的动作和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仇夜雪心上,让仇夜雪原本飘远的思绪瞬间回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