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茶也算不上什么好茶,但无论是仇夜雪亦或是祝知折,都未曾表露出嫌弃。 因得多了个仇夜雪,两位副统领都有些迟疑,祝知折倒是直入正题:“五日后国子监的春试准备的如何了?” 其中个头较高谭轲回道:“都以备好,断不会再发生去年那样的事儿了。” 仇夜雪扬眉,好奇道:“去年发生了什么?” 这事也不算秘密,在京中稍作打听就能知晓,故而谭轲直接道:“去年因为巡防营失职,现场秩序混乱,户部冯郎中家的姑娘便被人群冲散,走失了整整一日才找回。” 仇夜雪蹙眉。 一个姑娘走失了一夜…那这名声也几乎毁了啊。 “去年这事儿都没能让任文龙倒台?” “嗯。” 接话的是祝知折,他语气散漫:“因为冯廉没有追究。” 另外一位副统领张峰昌叹道:“不仅没有,他还在朝堂之上维护了任文龙,叫陛下根本不好动作。就因这事儿,他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许久。” 仇夜雪:“?” 他不理解:“冯廉这是对他的女儿有何意见么?” “不仅没有,从前冯廉爱女还是出了名的。”祝知折轻哂:“据说他与同僚饮酒,一见到自家女儿站在跟前,冲他一笑,他便撂了酒杯立马赔笑起身发誓再也不碰酒,哄着女儿一块回家。” “都说他把闺女当祖宗捧。” 那这其中便必有内情了。 仇夜雪望了祝知折一眼,本来没想说什么的,祝知折却偏着头笑了下:“阿仇,别这般看我,我若是知晓究竟为何,定会告诉你。” 仇夜雪懒得理他。 祝知折:“近日京中诸事繁多,国子监春试过后便是春闱,春闱过后附属小国的使臣也差不多抵达进贡…你们都得注意着。” “还有,”祝知折微停,到底还是没瞒着,直接道:“别盯太紧,给夏国公他们一点走动的机会,我倒要看看太后手里还藏了什么牌。” 仇夜雪挑眉。 难怪祝祁煜就这样暴露了,原来太后手里还有暗线? 两位副统领应声说是。 祝知折又悠悠看向仇夜雪:“阿仇有事要吩咐么?” 祝知折给他的名单太过详尽,仇夜雪还未查全,故而他道:“暂时没有。” 于是两位副统领就先行告退。 厅内便又只有「自己人」了,祝知折喝了口茶,语气随意:“阿仇,后悔掺和进来了么?” 仇夜雪知他是在说什么:“我的确无意涉足党丨争。可殿下,我也没有那么天真。” 他淡淡道:“身在旋涡中,又怎能独善其身?” 再说,敢对他母亲动手之人,必定与党丨争有关。 祝知折有些意外。 他对仇夜雪的初印象是长得好、胆大、有些头脑,亦病弱。 后来又觉得这人当真智多近妖,与他说事实在愉快,就是心太软。 再往后就觉着仇夜雪也只是有些心软,其实人还是很硬气,甚至许多时候都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不过经历的风霜少了些,没怎么雕琢过。 现在再看…… 有意思。 他还以为他们是同类人,仇夜雪只是还留存着那点烂漫。 原来不是。仇夜雪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心,行事作风也始终凭心而动。在这方面他倒是与他一般。 只不过他俩的本心不一样。 . 次日仇夜雪还是带了踯躅去看口技。 只是仇夜雪没想到在那儿碰见了祝祁煜。 京中口技艺人颇受欢迎,仇夜雪到时已然客座满堂。 他倒是不急,正想要个雅间,就先被祝祁煜出声喊住。 于是在互相交换了半个礼后,仇夜雪就与祝祁煜面对面坐在了一块儿。 祝祁煜将面前的小吃往仇夜雪跟前推了推:“这家的奶酪酥有些名气,世子不妨尝一尝。” 仇夜雪也不客气,擦过手后就捻起了一块糕点:“的确。” 这奶酪酥做工细腻新鲜,很合仇夜雪的口味。 祝祁煜笑:“世子也喜口技?” “倒不是。”仇夜雪摇头,瞥了眼趴在木栏上津津有味望着底下的踯躅:“是我这侍女喜欢这些。” 踯躅稍微分神回了句:“世子,你看那人当真厉害!就凭借自己一张嘴可以发出这么多声音…我的天。” 仇夜雪无奈。 祝祁煜若有所思:“世子这几日在京中可还习惯?” “挺习惯的。”仇夜雪随意道:“京中好玩的地方也不少,有好些岁南没有的新奇玩意儿,倒也不闷。” “岁南安定,亦有闲适的乐趣。”祝祁煜有些怀念:“我幼时在岁南出生,记忆虽已模糊,但还记得岁南的山水,温柔又热忱,不愧是无数文人墨客的梦乡。” 他轻声感慨:“若天下都如岁南一般就好了。” 仇夜雪微顿:“殿下好似很喜欢岁南。” “那毕竟是我母妃的故乡,亦是我心中的桃源。” 祝祁煜笑道:“知折其实也很喜欢岁南。” 一听到祝知折,仇夜雪就不大想说话了。 但好在祝祁煜没有要与他多聊祝知折的意思,不过片刻又换了话题。 同祝祁煜聊天,比与祝知折说话当真舒服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