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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滚烫,心跳如雷。有一颗糖果子在那里滚过去,落入了心坎,融化开了,流淌着蜜。 他按住她的头,在她的耳鬓边哄她:“还要……” 她嘤咛了一声:“不要了,羞死人了。” 他低低地道:“喏,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和我,有什么好羞人的,日后,还有更害羞的事情呢,宛宛,你先习惯一下才好。” 她生气了,在他的胸口咬了一下,就像小鸟啄了一口,酥酥痒痒的痛。 林照辰发出的低低的笑声,胸腔震动,传递到姜宛姝的脸上,让她的脸几乎要烧起来了。她干脆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不去看他,羞得没脸见人了。 听他心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就在耳边,在这安静的夜里。 林照辰拢起了手臂,把姜宛姝整个人都团在怀中,他喃喃地道:“没事,宛宛,我还有你,幸好,还有你……” —————————— 翌日上午,江北和胡人的军队就发起了进攻,燕州军悍然迎战,双方又杀做了一团。 不知为何,连云策并没有出现,魏子楚麾下临江侯薛其显和广武将军李暨,伙同回纥部的阿其格、突厥部的史那磨耶将军,四员大将把林照辰团团围住。 林照辰虽然腿上及背上都负了伤,依旧毫无惧色,银枪舞动如风雷,力敌四人,还稳稳占据了上风。 战到酣处,四样兵器同时砸向林照辰,他举枪横扫,全数挡下,兵刃摩擦的声音咯吱作响,他倏然一声断喝,挥臂撩开,趁着那攻势,枪尖如电,以快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刺去,穿透了薛其显的肩部,将他挑落马下。 林照辰冷冷地喝道:“一干乌合之众,也敢与我要强,简直不知死活。” 那边魏子楚终于忍不住了,在众卫兵的护卫下驱马上前,指着林照辰厉声道:“林照辰,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 林照辰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魏子楚,我倒要看看是谁死到临头。” 就在此时,厮杀中的战场忽然骚动起来。 远方尘烟滚滚,蹄声如雷,大队军马从那边浩浩荡荡地奔赴过来。 士兵们还在搏杀着。 几员将领却停住了手,各自策马回到主公的身边。 魏子楚神情还是温和的,但他望着林照辰,眼睛却是一片赤红:“林照辰,那是从你燕云十六州赶来的三十万兵马,你一定以为是你的援军吧,我告诉你,你错了,你狂妄专断、残暴无道,连你的兄弟都容不得你这独夫,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 林照辰抬起手,止住了他的下属们的怒骂,他只是冷冷地道:“此时便说胜负,还言之过早,魏子楚,世事难料,未必能尽如你意。” 从战场外面奔来了一匹战马,马上一员年轻的武将,魁梧壮硕、浓眉虎目,持着一杆与林照辰一模一样的银枪,却是林照时。 林照辰离开燕州城时,照例将燕国公府一切军防要务交托给了弟弟,他本应坐镇燕州城,却突兀地出现在此处。 张孟出了一身冷汗,看了林照辰一眼,向那边扬声大叫:“二爷!” 林照时却恍若未闻,径直到了魏子楚身边,而后银枪一抖,竟然指向林照辰。 指向他的兄长。 魏子楚大笑了起来:“林照辰,你那三十万兵马的将领,都已经换成了你兄弟的心腹之人,如今与我携手,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林照辰却不理会魏子楚,只是看定了林照时,平静地道:“二郎,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了,你过来,我不怪你。” 林照时手指林照辰,却愤怒地叫道:“你不用这幅宽容大度的模样,我不需要!你不怪我,我却怪你,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哥哥,你夺走了林家的一切,那本应是属于我的,你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他本来对梁瑾的话半信半疑,待林照辰领兵出发后,他马上软禁了赵琳琅,将她身边服侍的几个嬷嬷和丫鬟抓起来问询。 那日魏明姿斥骂赵琳琅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也隐瞒不住。林照辰是魏延的儿子。 林照时有点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了,惊恐、愤怒、不甘,种种样样交集在一起,等他定下了心神,魏子楚派来的说客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为了魏明姿、更为了他自己。 他凭借林照辰留下的兵符和军印,将唐将军等人拿下,换上了自己多年的下属部将,而后亲自率着这三十万兵马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想要亲手杀了林照辰,这个他叫了二十多年兄长的人,他原来对林照辰的敬爱又多深,如今的恨就有多深。 及至看到兄长在他的面前,那种深入骨髓的臣服感又涌上了心头,林照时又羞又恨,吼叫道:“你不配姓林,你不是父亲的儿子!你骗了他!” 林照时一拍战马,银枪一抖,怒气腾腾地向林照辰杀去。 林照辰旋身避过,但他腿脚不边,那一下的行动就有了一分迟滞,银枪擦过了他的脸颊,断下了几丝头发。 林照时没有停手,继续杀去。 如是一而再、再而三,三下之后,林照辰举枪挡住了,双臂发力一挥,将林照时震退了几步。 林照辰眼中掠过一丝浓黑的阴影,他闭上了眼睛,马上又睁开,已经清冽如冰:“二郎,我一直在等你回头,可惜,你自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