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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姝生气地回头瞪他,看见了他裸露出来的上半身,又“啊”地一声,飞快地把脸转开。 “宛宛,再过两年,燕云十六州的一切权力和军马,我都会交给我二弟,到时候我就不是燕国公了,不过一介白身,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一直都很嫌弃你。”姜宛姝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又在讨打了。”林照辰笑着,哗啦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 姜宛姝蹭蹭蹭,几乎要贴到墙角去了,根本不敢回头看他。 林照辰慢条斯理地自己拭擦干净了,随手裹上了一件袍子,走到姜宛姝的身后,戳了戳。 姜宛姝继续往角落里缩,忍气吞声地道:“做什么?” “转过身来。”林照辰用命令的语气道。 姜宛姝不敢违逆他,犹犹豫豫地回过身子,看见他好歹穿上了衣裳,松了一口气。 冷不防,林照辰一把将她搂住,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放手、放手!”姜宛姝挣扎了起来。 林照辰低低地笑着,胸腔的震动都传递到姜宛姝的脸上,让她的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了。 他的声音拂过她的耳朵,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宛宛,我洗好了,来,闻一下我的味道,真的一点都不臭。” 姜宛姝彻底投降了,她深深地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用十分真挚的语气道:“是,表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谁说你臭的,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林照辰终于满意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开了她。 姜宛姝又躲得远远的,警惕地瞪着他。 林照辰向门口走去,淡淡地道:“我出去了,你可以下去泡一泡,很舒服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进来看你。” 门打开了,林照辰出去了,丫鬟们又进来,一个个笑眯眯的,仿佛没事似的:“姑娘,请让奴婢们服侍您沐浴吧。” 姜宛姝刚才折腾了一下,衣裳都湿了,贴在身上黏黏的,有点儿难受,她犹豫了半天,吩咐丫鬟们把门紧紧地关了起来,然后羞羞涩涩地脱了衣裳,哧溜一下钻到了水中去。 温泉水暖过凝脂,温暖的水流包裹过来,四肢百骸的毛孔都舒张开了,袅袅的热气升起来,仿佛雾一样滑过人的肌肤,湿润而柔和。 姜宛姝仰起头,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一个小丫鬟过来,跪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替姜宛姝按揉着肩膀和颈项,力度恰到好处,掐到点子上,让姜宛姝的身体都酥了。 她眯起了眼睛,软软地道:“哎呀,好舒服啊。” 旋即想了起来,又抱怨道:“你们明明服侍得这么好,方才还要折腾我,表叔就是坏心眼。” “你又在背后编排我吗?”林照辰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还是显得那么清朗。 姜宛姝紧张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朝着门口虚弱地叫道:“你明明说好了,绝对不会进来看我,君子不可言而无信。” 林照辰用十分淡定的语气道:“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下,宛宛,你现在泡的池子是我方才泡过的,池子里的水也是我方才洗过的,可能我的味道还留在里面。” “林照辰,你住口!”姜宛姝的脸轰地烧了起来,她惊叫着,一不小心呛着了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门外传来男人轻轻的笑声。 —————————— 舒舒服服地泡过了温泉,林照辰又带着姜宛姝回去了。 姜宛姝虽然还在生气地唧唧咕咕着,但她小脸蛋红扑扑的,眉目间都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明显就是十分惬意,回去的时候连马都不愿意骑了,只肯坐着马车,软软地趴在那里。 林照辰笑着由她去。 刚刚进了城门,那边却见张孟飞马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面色凝重地禀告:“国公爷,我们发现大祚荣的行迹了。” 林照辰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竟当场变了脸色。 北方黑水靺鞨一族,原为胡人部族中最强大的一支,其首领大祚荣生性暴戾,凶残好战,屡犯晋国边境。 两年前,大祚荣举兵来袭,林如晦迎战邕城关外,不幸身死。 大祚荣继续挥师入关,林照辰临危受命,接掌燕云十六州,率部出战,大败大祚荣。 大祚荣逃回靺鞨国,林照辰倾燕州兵力,一路追杀,直破靺鞨国,是时,赤血千里,大火三天不熄,靺鞨国沦为一片焦土,黑水靺鞨几乎全族覆灭。大祚荣慌乱之下,舍弃了国土与子民,领着部分心腹人马,匆匆逃入了北面大沙漠中,从此销声匿迹。 经此一役,林照辰凶煞之名传遍北境,威震北胡诸部,能令小儿夜间止啼。但是,首恶未除,他心中仇恨不减,这两年来始终在寻找大祚荣的下落,此时骤然听闻消息,他周身的煞气又涌了上来。 “在哪里?”他沉声问道。 “在莫干达沙漠,靠近南部的一个绿洲,我们的斥候找了当地的胡人带路,在那里搜寻了三个多月,终于摸清了他的落脚处。” 林照辰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传令南北八营,立刻整装,明日卯时,随我出征。” “是。”张孟抱拳,立即领命而去。 姜宛姝在马车里听得动静,偷偷地掀起车窗帘子望过去,林照辰并没有回头看她。他骑坐马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冷厉的气势却让姜宛姝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