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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蓁蓁也不知道形势会演变如此,这下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心里正恼火,听了吴锦瑟此话,变了脸色:“吴锦瑟,你今天骂了我多少坏话了,别说我的报应,我就看你这刻能不能过得去!” 她对自己的小丫鬟喝令:“过去,把吴家的小蹄子给我打一顿,放心,横竖我有担待着。” 吴锦瑟是武将之女,向来胆气十足,她亦无惧色,握紧了拳头:“来就来,你当我怕你?唐蓁蓁,你别躲,自己过来,看我不揍死你!” 这边乱哄哄地闹成了一团,忽然有个非男非女的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殿下驾到,肃静!” 这雅间里众人闻言,都是怔了一下。 就在这发呆的时候,两排宫廷太监开道,鱼贯而入,垂手侍立,持刀的金吾卫兵跟着分列在门口边,魁梧高大的武将护着一个满身贵气、龙章凤姿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当今的太子魏子慎。 所有人都跪下了:“参见太子殿下。” 大太监过来,殷勤地把一张高椅搬到了正中间,用拂尘擦了擦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魏子慎坐下了,他带着好整以暇的神情环顾了场中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姜宛姝身上。 魏子慎从前并没有见过姜宛姝,他听说过这个名动京都的美人,他的父亲还是卫王的时候曾经替他求娶姜氏女,只是姜不敏可恨,拒了他,转而将女儿许给了周王世子魏子楚。从此后,魏子慎便恶了姜家。 魏子慎淡淡地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谢太子。” 众人起了身。 姜宛姝有意无意地躲在吴锦瑟的身后,想要避开魏子慎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令她很不舒服,如同鹰隼盯住了兔子一般。 而魏子慎已经看清了姜宛姝的脸,他不期然地想起了京都中好事之人对姜宛姝的美赞:“姜氏有丽姝,颜色如舜华。” 盛名之下,果然不虚。可惜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却有一个眼瞎心盲的父亲。 魏子慎冷冷地道:“孤今日在此玩乐,却听见尔等在此吵闹不休,扰人清静,说,是何缘故。” 他也不说破,是听下人回禀说姜不敏的女儿在此,他一时起了好奇之心,这才过来一探究竟。 吴锦瑟听了太子发问,上前一步,俯身禀道:“启禀殿下,小女子和女伴在此喝茶,却有唐姑娘和宋公子无故上门,仗势欺人、寻衅挑事,幸而太子殿下亲至,小女子等才不至于被歹徒所伤,求太子为小女子做主。” “你真是胡说八道。”宋孟眼珠子一转,嚷嚷道,“太子殿下明鉴,小人宋孟,乃宋太傅之孙,这姜氏女子旧日曾与我两情相许,今日重逢,我见她落魄可怜,原是念着旧情想带她回家收容,她不过是害羞罢了,和我打情骂俏,不意惊扰了太子,太子恕罪,我这就带她离开。” 他这么说着,将手朝姜宛姝伸了过去,就想抓住她。 姜宛姝退后了两步,饶是她性子再软,此刻也被激怒了,恼恨道:“你就是一只癞□□,谁会和癞□□两情相许,你不要做梦!” 第17章 “姜宛姝,我给你脸,你还不要脸,胆子好大。”宋孟拉不下面子,冲过去想要拉扯姜宛姝。 魏子慎身后那位年轻英挺的武将疾步过来,一把抓住了宋孟的肩膀,把他揪起:“殿下面前,尔安敢放肆。” 他的手宛如铁钳一般,宋孟吃疼,嗷嗷大叫起来。 魏子慎沉下了脸:“连云策,孤尚未发话,你不要自作主张,退下。” 那武将是神策军中护军连云策,今日乃是奉命随行护卫太子安全,他听闻太子言语,迟疑了一下,只能甩开了宋孟,默默退到太子的身后去。 趁着转身的时候,他状若不经意地看了姜宛姝一眼,觉得心跳得厉害,赶紧又把脸侧开了。还是和从前一样,美人如花隔云端,他只敢偷偷地看着她。 宋孟被连云策那么一甩,身不由己地跌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好在他总算想起在太子面前不可失态,忙又挣扎着站了起来,瞪着连云策,敢怒不敢言。 魏子慎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他望着姜宛姝,目光轻蔑而冰冷:“姜氏女,你乃待罪之身,本应安分守己、恪守妇道,岂可抛头露面、与人勾搭成奸,惹出如此动静,姜不敏昔日在时,也是刚烈之人,谁知道他的女儿竟如此不堪。” 姜宛姝遭此羞辱,脸色刷地惨白,眼泪落了下来,也不管魏子慎的身份,恨恨地瞪着他:“我没有、你胡说!你们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知羞!” 吴锦瑟听见姜宛姝口不择言,心中大惊,急急去拉她袖子:“宛宛,你气糊涂了,怎么对太子殿下这般说话,大是不该。” 众人皆是一身冷汗。 魏子慎却没有动怒,他沉默地看着姜宛姝。 她有一双美丽的杏仁眼睛,看似清纯天真的模样,那眼角却微微地挑了起来,又流露着妩媚的意味,此刻,她的眼眸有春水盈盈,仿佛就要滴落。 金水河面上,喧嚣的锣鼓声从远处渐渐逼近,越来越大。 船手们响亮的呼喝声直冲云霄,十几只龙舟或前或后,你追我赶,竞争划了过来,岸上的百姓兴奋起来,大声地叫着、笑着,一片欢腾。阳光灿烂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