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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叹气:“这样的人,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哪能月月断手断脚,是不是浑身是伤?好几回,我在外头听见五公子嘶声力竭的叫喊声,都吓得浑身发麻。活生生折断手脚、脊柱,能不疼吗?” 一个时辰眨眼过去,巽跋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水草从他的手臂,攀岩上他身体里头的每一根血管,细小的血管被扯断,他皮肤下青紫相加,可巽跋不觉得疼痛。 他不是不觉得疼,更像是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强度的疼。 刑罚结束后,他晃荡着回去,可偌大公孙府,根本没有他容身之地。他看着有人对他避如蛇蝎,也有的人向着他投来唾弃的目光。巽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忽然肚子叫了起来。 他对于饿的感受颇深。 大概今天又是没有饭的一天。巽跋漫无目的走着,宝珠山茶熟透了落在雪地里,他摇摇晃晃走过去,蹲下,捧着地里雪上的山茶花,一口一口地吃着。 忽见水榭亭台尽头,一人不急不缓过来,见到他时候桃花眼瞪圆了点,随即弯成小月牙形状,唧唧在这时候开口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唧唧走前去,也不拆穿他正在吃雪,唧唧最近身体好了很多,行为也轻佻了许多,他两三步跳到巽跋面前:“怎么又受伤了?快到我那儿去,今儿做了稀罕玩意儿,铁定好吃的。” 巽跋迟钝心里头,忽然闪动着某个念头。 ——原来这样怕疼的他,也能笑得这样无畏。 唧唧拍掉他手里头的雪,见他手掌冻得发红,便用自己温热手掌将那双满目斑驳的手握住,唧唧手小,一只手裹不住,只能用两只裹住。他用手搓热了裹住巽跋的手,然后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呵一口气。 唧唧注意到巽跋手掌上的伤,伤口细小、出血极少,隐约可能看到里头探出来的水草,唧唧头一回见到传闻中的见血,不由得怔了怔。 巽跋想缩回手,却被唧唧捏得紧紧的。唧唧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挣扎,牵着他的手往自己院子走。 唧唧像是领着幼儿园的孩子,将他带到小厨房的桌边,然后裹上围裙,在一旁包饺子。巽跋直挺挺坐在凳子上,伤口处有些发痒,他紧张巴巴收着自己偷偷抓挠的动作,眼睛却盯着唧唧,这是巽跋头一回见到饺子,它个头圆圆的很讨喜,腹中裹着猜不透的美味,巽跋很期待。 可他眼睛却没在饺子上停留太久,他至始至终都盯着唧唧的背影,从他睡翘了的头发丝到一巴掌就能盖住的腰肢,最后再到他被长袍盖住的笔直的长腿。 这时候,唧唧哼起了歌,曲调悠扬,与此同时,他的脚尖会点两下,仿佛蝴蝶轻触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唧唧做饭姿态极美,人间烟火璀璨至极。他熬汤煮饺子,捞起后调了个简单蘸酱。因为是两个人吃,巽跋饭量又大,唧唧做了不少,再说近来寒冬,吃不完的放室外冻一夜,就当免费冰箱了。 “来吃,冬日限定,热气腾腾的饺子。”唧唧将大份饺子放他面前,自己吃小份的。 巽跋对于吃有执念,又不晓得唧唧还能宽容他吃几顿,于是唧唧做多少他就吃多少。 而像唧唧这样喜欢做饭自己又吃不下多少的人,总是对愿意吃自己做的饭的人格外宽容。 白生生的饺子皮薄肉多,馅料丰富,配上蘸酱下口,鲜香四溢,幸福感十足。 唧唧不由得感叹:“这样大雪天,果然还是吃饺子比较好啊。” 巽跋对人生没什么追求,活着就行。 唧唧吃饭慢,巽跋一大碗吃完了,唧唧才解决了一半,唧唧把自己没动过的部分又拨给他,反正他已经吃饱了,也不想浪费。巽跋接过唧唧递过来的碗,又开始专注吃饭。唧唧趁着他吃饭还没溜的空档,去找了点药,回来时候给他涂上。 未来的大佬吃饱喝足,乖巧得不可思议。可光是涂了药也没办法彻底清除他身体里头的水草,唧唧打算回去想想办法。巽跋吃过饭就要走了,走前唧唧往他手里塞了几颗松子糖,笑道:“你明天晚上也过来吧,我给你做红烧肉。” 被他手心温热过的松子糖格外暖和,巽跋点点头,回去时候蹦跶了两下,他抬头望着天,没有厚实云彩的蓝天干净澄澈,他三番两次拿出包裹好的丝帛帕子,小心翼翼掏出一颗,掰成两半后,挑出一半小的,放在口中。 丝丝甜味、淡淡松子味。算不得怦然心动的味道,却出奇让人流连。 他在外头耽搁了好一会儿,回公孙二叔院子时候故意绕了点远路,可当他踏入院子的时候,院门轰然关上,无数个奴仆从院子各处冲了出来,巽跋被压在地上,今日所受的伤还未完全好,他浑身疼痛,像个完全没有能力挣扎的草人,被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如,他亲眼看着自己巽府灭亡般,他仍旧无能为力。 奴仆把他交给公孙二叔,这时候巽跋才晓得外出寻丹修的两人已经回府了。 公孙二叔散尽仆人,院里就剩下他一个。 “狗东西,我今天送你上路,谁叫你不长眼惹了公孙家主,你这条命要还留着,也是惹是生非。可惜丹修还没有找到,不能将你赶紧炼制,好在冬天寒冰万里,扔寒冰冻着也行。” “临终遗言,想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