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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伽一一只手被钳制着,只能稍稍弯下腰,慢慢将脸靠近,小心翼翼地问他,“做噩梦了?”他看见蒋淮两边的发鬓被汗浸湿,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好一会儿,蒋淮似乎才如梦初醒,彻底地清醒过来。 他瞬间甩开伽一的手,弓起膝盖,将脸埋入双膝之间,双手抱住膝盖,不断喘息着,平复着刚刚激烈跳动的心脏,“没事。” 蒋淮的声音飘渺着,沉闷着回响,如同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像是做了个梦。”他的声音显得冷漠又低沉,他像是回到了在西陆的时候。 两人的亲昵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伽一的腹部刚刚毫无防备地被蒋淮用力踹了一脚,手腕上也留着被制钳之后的红痕。 但他此刻并没有感到什么疼痛,他围站在床的一边,弯着腰,将手臂张开,好像想要抱住那个略显纤瘦的白皙后背,但又被蒋淮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拒绝之意抵挡着。 伽一的十指轻轻颤抖,片刻之后,他果断地整个人覆盖在蒋淮的后背之上。汗浸湿了那个脊椎骨节凸起的背脊,显出了冷意。 他抱住蒋淮的那一瞬间,能够感受到蒋淮剧烈的对抗,但伽一却用两条火热的手臂,肌肉迸发地以一种冷酷又坚硬的态度,桎梏住蒋淮的所有挣扎,将他按在自己的怀抱当中,直到蒋淮逐渐变得平静。 蒋淮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伽一的手臂环抱着他,亲吻落在蒋淮的发顶,“没事了,宝贝。”他不断地安抚着,“没事的,我在。宝贝,别怕,我会保护你……”他的亲吻像羽毛,一下下落下,温柔的话语也随着不停地述说着。 就这样过了许久。 蒋淮眨了眨带着湿气的睫毛,从膝盖处抬起头来,他似乎完全平静了。“没事,放开吧。”他记不清楚刚刚梦见了什么,只是记住了那如坠深渊的绝望与恐惧。 他有些呆呆地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伽一强有力的心跳贴着他,跳动着,顺着肌肤、血液、温度,传递着。 蒋淮轻轻挣开伽一那带着热意的臂膀,“你会背叛我吗?”他突然问他。 “不会。”伽一转过身,坐在蒋淮的面前,他的手掌捧着蒋淮的脸,说。 “不会欺骗我?”蒋淮掀起眼睑,凝视着那双绿瞳。“永远?” 伽一直视着他,“永远不会!” 蒋淮再次垂下眼帘,纤长而浓密的黑色睫毛盖住了所有神色,“好。”他轻轻的,近乎喃喃自语,低语着说着,让伽一听不分明。 伽一捧着他的脸庞,“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欺骗你。”他亲吻蒋淮的睫毛,亲吻他的眼帘,宣誓着。“你不要害怕。” 【伽一宣誓了忠心,他发誓永远不会背叛你。】 【亲爱的蒋淮,你选择……】 选择一:【赋予信任。假如有朝一日,你确信伽一背叛了你(不可更改),你将为错误的选择而得到严厉惩罚】 选择二:【拒绝相信。假如有朝一日,你确信伽一永远不会背叛你(不可更改),你将为错误的选择而得到严厉惩罚】 蒋淮的肩膀轻轻颤抖,他低声回应:“嗯……”发梢掩盖着他的眼睛,他低垂着视线。 · “我父亲的审判如何?” 蒋淮穿着一袭长袍,立在桌旁,桌上铺着雪白的信纸,他右手执着羽毛笔,轻捻着在笔头沾了些许蓝色的墨水。他提着笔,轻轻写下优雅的字。 伽一坐在一旁,观摩他写字的姿态,有些出神。 他收到了蒋淮送给他的刺绣香囊,在东陆,刺绣香囊只能送给情人。 伽一伸出带着珠玉串链的手,将香囊拿出来,手指抚摸着上面精细的夜莺刺绣和美艳的红玫瑰,忍不住笑了,一眼望向蒋淮,便痴痴地离不开视线。 蒋淮身材修长,穿着柔软的袍衣,更显示出优美挺拔的身姿。 那日伽一见到蒋淮身着月牙色长袍后,便觉得东陆的服饰意外地适合蒋淮的气质。他让人为蒋淮备上了许多,面料上乘、绣工精美。 蒋淮穿着伽一备着的素色长袍,因着他俊美但毫无波动的脸庞,更是凸显出清新俊雅的公子气派。 他的手指修长,握着白色的羽毛,连指甲的形状都十分好看。血管游走在他单薄又白皙的手背上,显露出青色,却将他衬出几分脆弱的清冷。 在伽一的眼中,蒋淮无一不美,淡漠优雅到让人心痒难耐,想要看他冷淡的面容露出绯红,醉卧横陈在身下,被拨开被享用。 伽一的眼眸渐深却毫无所觉,如同鹰眼一般锐利,紧紧盯着蒋淮,没有离开分毫。他听见蒋淮问他,才从莫名的紧张中恍惚而出,端正了神色。 “已行刑,就在前日。”他回答道。“绞刑。” 说完,他不再多言,只是看着蒋淮的脸,似在观察他的神色。 蒋淮闻言,脸色未变,只是笔尖轻点,落下纸上成了一个圆点。他顿了顿然后又拉长,写下一个字,才轻言:“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你说过,你会护着我的父母?” “记得。”伽一这才仔细解释道:“肯尼斯先生将家财悉数上缴,更提供了数条宝矿,国王允他最后的尊严。在行刑之前,为他套上头套,免受众人围观。” “我疏通好关系,由死囚替换肯尼斯先生。而莉莲夫人早在多日之前便已染了重疾,在肯尼斯行刑之后,易万思家族便传出莉莲夫人因遭受重击而悲伤离世的消息。西陆,再无肯尼斯先生,也再无莉莲夫人,同尼尔一样,他们将成为一个全新的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