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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川挑了挑眉,第一次见有人把“不服气”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所以......”延宏抬起叉着腰的手,一指路川,对着于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我选他。” 路川转头看于朝的时候正好对上于朝看过来的视线。 他也不着急坐下了,跟没骨头一样倚在桌子旁边等答案。 这问得挺有技术含量的,他也想知道。 也不清楚于朝会怎么回答。 “没为什么。”于朝没什么感情地答道。 “......” 路川噎了一下。 行吧。 这答案明显不能让延宏接受,但她看了看于朝,也知道于朝没有接着回答她的兴趣。 她转过来头,对着路川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挽尊式地给自己了个答案。 “你要是觉得他比我好看所以选他,那我无话可说。”延宏指着路川看向于朝,“我承认颜值这方面我确实输了。” 路川笑了两声,觉得这姑娘还挺逗。 延宏说完这话问了问于朝后面的那个同学旁边有没有人,然后背著书包在路川后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想是虽然没抢到于朝旁边的位置,但能坐到于朝斜后面也不错。 路川把书包从椅子拿到桌子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在写什么?” 于朝低头,把桌肚里自己的书包打开,手在里面摸了摸。 摸了大概有两秒,路川发现除了两瓶可乐什么都没摸到。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又起得太早。 早上跟着于朝出门的时候他往书包里胡乱扔了点儿东西,这些“东西”里唯一能学习的就是现在安安静静躺在三班他桌子上的语文书。 刚用来拍老三落在桌子上了,没拿过来。 路川从书包里掏出那两瓶可乐,把其中一瓶很自然地放在了于朝手边。 于朝早上找水喝的时候开过路川家的冰箱,那满冰箱的汽水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不喝。”于朝把可乐丢回去。 “哦对,你还病着。”路川想起来了。 路川拧开自己的那瓶喝了两口,觉得可乐不是冰镇的,味道还是不对。 他一手把可乐瓶盖旋上,一手接着在包里摸了摸。 几秒后,“啪嗒”一声,一个药盒被扔在了于朝的练习册上。 药盒扔得很准,正好落在于朝笔尖旁边,盖住于朝正在写的那道题。 于朝笔一停。 路川有点儿渴,虽然常温可乐并不好喝,但他还是喝下去了大半瓶:“幸亏带了。” 虽然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意识还不算清醒,但好在他还想起来帮于朝拿药了。 于朝扒拉药盒的手一顿。 生病,又只睡了四个小时,他看起来毫无困意是精神在强撑,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的脑袋也是浑的。 人脑袋一浑就爱记不住事儿,出门前他还想着要拿药,结果等路川的时候背了两页单词,背完就忘了。 于朝手里的笔放下,他把药盒打开。 是阿莫西林,很常见的消炎药。 “你有水杯吗?”路川一瓶可乐干完,对于朝扬了扬手里的空瓶,“你总不能用可乐喝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于朝反应像是有些迟钝,路川说完这话两秒他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在桌肚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黑色的运动型水杯。 水杯是纯黑的,最大众的品牌,最简洁的款式,敷衍得一如它的主人对待生活时的样子。 路川目光落在于朝手里的杯子上时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个保温杯。 他的那个杯子是上个月喊老路头给他买的。 当时他正和老路头在冷战,老路头去国外办事,问他想要什么,他心里气儿不顺,胡诌了一个保温杯。 路建山也不惯着他,保温杯就保温杯,非让他挑出来一个心仪的,就得是保温杯,其他什么都不行。 路川也是拗脾气,后来真就凌晨一点对着英汉翻译在外文官网上挑了个杯子。 一个荧光紫的保温杯,五百多英镑,他在床上抱着手机挑了两个多小时。 现在想想还真够骚包的。 于朝拿着杯子和药从座位上站起来,等着路川给他让位让他出去接水。 路川用手上的空可乐瓶瞄着最前面的垃圾桶投了个篮,视线在教室扫了一圈,找到靠前门的饮水机。 他拍拍手站起来,拿过于朝手上的杯子,吹了个口哨:“病号就坐着吧。” “我好了。”于朝抬手想把杯子拿过来。 路川手上一晃,没让于朝得逞。 路川手按在于朝肩上,要把他往座位上压:“我给你接个水怎么了,不主动点儿我还怎么追你?” 路川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我还怎么追你”几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得很随意。 于朝的题还没做完,也懒得跟他争,顺着路川压他的手劲儿坐下,接着做题去了。 延宏在两人身后安静地看完全程。 她本来是抱着学习的态度竖着耳朵听动静的。 她以为于朝和路川两人关系好所以才坐一起,本想听听于朝会给“兄弟”都补习些什么,没想到听到了些不该听的。 延宏这姑娘学习好靠的是“一根筋”,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别人不回答她也不会尴尬,在“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上已经修炼得登峰造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