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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哗然向他涌来,像是神明温柔地一推。 接着一个躯体忽然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本能地紧紧抱住。 是失去了意识的沈琏。 “哦哟?找到了啊?”岸边的渔民惊奇道。 文叶烟抱着沈琏一路踉跄,把他平放在岸边。 “麻烦帮叫120.”文叶烟语速极快,他抬起沈琏的下巴,检查口中是否有异物,接着手心扣手背开始做心肺复苏。 三十个胸部按压,两个人工呼吸,接着重复之前动作。 渔民叫了120,但看落水者那了无生气的苍白模样,可惜地摇了摇头。 文叶烟做了五组心肺复苏,但沈琏毫无反应。 “大叔,麻烦来个人。”文叶烟累得声音发颤,嘴唇也透着紫,可按压的力道丝毫不差,“帮我跟他说,文叶烟回来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 “拜托了!”文叶烟咬牙说,“他在等我……拜托了!” 渔民见文叶烟那么拼命,也被打动,便对沈琏说:“文叶烟回来了!文叶烟回来了!” 文叶烟回来了。 叫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文叶烟的体力快到耗到极限之际,沈琏猛然抽搐了一下。 “咳咳咳!” 沈琏浑身抽动,用力咳出几口水,反胃地呕吐,全身器官的机能在恢复运作。 文叶烟忙把他侧过来,防止他被呕吐物堵住气管。 沈琏昨天没吃东西,腹中空空,只吐出水来。 “活过来了!”渔民们惊呼。 文叶烟说不出话来,紧紧搂着沈琏,闭上了眼,温热淌过他的脸颊。 “文叶烟,回来了?”沈琏喃喃。 “嗯。”文叶烟哽咽地应他。 “文叶烟,我以为见不到你……小叶子,小叶子……”沈琏情绪彻底失控,埋在文叶烟的胸膛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琏被及时送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万幸他被文叶烟抢救了回来,除了营养不良和轻微肺水肿,并无其他大碍,住院观察了半天,就可以回家了。 文叶烟把沈琏之外的事拜托给罗哥处理,车子还了回去,但不见人。 他带沈琏回家,沈琏牵着他的手,安安静静,一步也不和他分开。 “我点了粥,等会儿吃完了再吃药。”文叶烟和沈琏坐在沙发上,捏了捏他的脸,都揪不起一点肉,“瘦得,至少十斤,我得赔给你。” 沈琏很乖地看着他。 文叶烟轻轻把他抱过来,脸颊贴着沈琏温热的颈侧,低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回来得那么晚,我真是难受死了……沈琏,沈琏啊……” 他心疼,真切的那种疼,仿佛锯子在一下一下地剌着他。 沈琏环着他的背,还是没出声,他担心自己一张嘴又要哭,不好。 便静静地依偎,汲取文叶烟的温暖。 过了许久,沈琏觉得自己可以说话了,便慢慢地说:“本来我想着,可能会投胎去当你的小孩。” 文叶烟忍不住抽了口气,好像灵魂生生被撕了道口子。 他从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他的命有一半绑在了沈琏身上。 外卖送来了,文叶烟要去取。 他一起身离开,沈琏就惊惶拉住他,指关节发白,生怕他离开。 102 第102章 沈家。 沈燕燕提心吊胆等了大半天,才等到文叶烟发来的平安信息,这才能松一口气。 而被借走的车钥匙,文叶烟也叫人还回来了。 对此陈巧玉仍感到不满:“怎么能随便把车开出去?要是把我们的车碰到了怎么办?燕燕你也真是的……” “他是去救沈琏!”沈燕燕忍无可忍地喊道,“再晚一分钟沈琏可能就死在海里了!” 陈巧玉平白挨女儿吼了一通,无言惊了一会儿,才说:“什么死不死的,他不是好好的吗?一个人在海边浪,我看他就不怕死!” “那是一条人命!”沈燕燕说,“你有没有心啊?!” 陈巧玉哪能听这话,当即要发作,但沈燕燕不想再面对她,进屋摔门。 “臭丫头!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陈巧玉拍门教训。 沈为民被她的动静闹醒了,在屋里吼道:“吵什么吵?!给我滚出去买菜!” 陈巧玉立刻骂回去:“你睡得脑子都坏了?我们家的车被文叶烟开走了!你不去看看有没有被刮坏?” 文叶烟这三个字让沈为民清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揉揉宿醉的脑袋,让妻子把具体发生的事说一遍。 陈巧玉自然是挑着自己在意的点说,把沈琏略过,只说文叶烟上门抢车,未成年开车,不管车出事还是人出事,他们都有责任。 沈为民紧皱着眉,“好好的他突然回来干嘛?文总不是说了不会让他再来么?” 文叶烟不像普通的十七岁少年,沈为民和他接触了那么多次,却一直拿捏不准他,只是隐有预感,这是个不可控因素,所以能离得越远越好。 但既然他又来了,也不能当不知道,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于是沈为民打理了一番,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可谁曾想文叶烟竟门也没给他开。 “家里人睡着了,不方便招待。”文叶烟在二楼的窗台朝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