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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站在厨房,静等这四个点心膨胀,等待期间又掏出了手机,回复起消息来…… 他的好兄弟此时此刻正在方家二楼的长廊上。 陈柏宇先是走到头,又花了几分钟走回来,不得不由衷地感叹:“真他妈大!”最后沿着豪华的旋转楼梯走下来,心里充斥着说不尽的羡慕。 走到一楼,发觉宋知自己在厨房里低头站着,还哼着歌。他悄悄走过去,往门口一站: “呦,百灵鸟唱歌儿呢。” 宋知回头骂:“滚你丫!” 陈柏宇抱臂悠哉地走进来,跟巡视似的,从宋知肩膀上探头:“你弄的这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好兄弟不耐烦地告诉他:“羊角包。” 陈柏宇眯起眼睛,好像琢磨了半天,突然毫不留情地大笑:“哈哈哈我操!” “羊角包儿!?”他指着那四坨东西,大抵是没包严实,面皮被拧成结之后,从缝隙里逐渐流出了绿呼呼的东西,还发着点蓝:“这是紫薯?你拿它煮水?都他妈氧化成这色儿了。” “这一长条挤得跟什么似的,恶心不?”陈柏宇提起一条,咧嘴直乐:“还羊角包!妈的真逗死了,做得跟魔兽世界里头的东瘟疫大蛆似的!” 宋知全当他在放屁,不予理会。在表面上涂抹了一层鸡蛋液后,戴上烘焙手套,放进烤箱。 十分钟后,点心出炉。 起酥皮轻微发黑,而且由于包不紧,紫薯馅料还呈半固半液状的时候,流出来没多久就变成了绿色。再放进烤箱,高筋面粉受热变形,馅往外流得就更多。 现在,它呈现出一种蒂凡尼蓝色,叫人怀疑里面是不是化学染料放多了、轻易不敢下口。 但随后—— 陈柏宇眼睁睁看着,年轻的富豪把这些无从下嘴的东西尽数吃掉。 还温柔地对宋知说: “很好吃。” 陈柏宇顶着一张嫌恶排斥的表情,眉间的郁闷像是在说:“我想不通。” 想不通。 中途有几度想劝阻,但话在喉咙哽了几下,再看一眼宋知,跟石头一样,无动于衷地坐在床边。 这哥们儿,真够可以了! 宋知一句不吭,把盘子接过就拿下楼,在男人流连追随的视线中消失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跟方成衍说过。 陈柏宇这才发觉两人之前好像有点异样,再一联想纳税大会那天,在走廊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问:“你俩又闹别扭啦?” 方成衍静默了一下,如实回答:“对。” “这次因为什么?” “……我误以为宋知,也在和别人暧昧。” 陈柏宇啧了一下嘴:“然后呢,你给他甩脸子啦?” 男人没再说话,见这反应,陈柏宇已然掌握了个七七八八,他开口道:“方总,宋知可是没白受过什么冤枉啊。” “你看他爹,他大哥那事儿,叫他连跟他爹说话也不带好声好气儿的。” “那可是他亲爹诶!成天在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这样式儿,他也不打算原谅。”陈柏宇两手摊开:“得,您让他白受一遭委屈?” 连一旁的宋鼐鼐也搭腔:“我哥特轴,别惹他呀。” 见方成衍沉默寡言。 陈柏宇觉得话说得不对,又开始安慰起男人。 这还是个病人呢。 “也……也没事儿,那你……你,你就先拿你的伤治着他。”陈柏宇往门口看,见宋知还没回来,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不屑装可怜。但凭借我对知儿的了解,你必须得跟他磨到底。” “真的!” 宋知的损友满嘴跑起火车:“宋知软硬都不吃,但是好在道德还算高尚,他知道对不住你,所以才天天过来。你甭看他现在人在你床前呢,等你病一好,他保准躲你躲得远远儿的。” “你没事儿就多喊疼。” “听我的,准没错儿!” 方成衍神情认真,悉数听到心里去。 “好。” 男人从小被方长云教导得很好,很多情况下,他永远都是隐忍平静的。在沉静与理智中,他才能寻找到解决问题的稳妥办法。但是,在宋知这种喜爱逃避问题,又有些极端的个性上,他的解决方法完全不适用。纵然能在公司里应对各种各样的难题,在挽留宋知这一点上,方成衍就像一只茫然的蚂蚁,在迷宫的入口苦苦寻找出路。 待到正中午,陈柏宇和宋鼐鼐都说要走。 宋知主动留下来照顾方成衍,饺子吃完了,又到吃药的时间。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 在床沿儿坐着,给男人认真地数药片。 方成衍问他:“这几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宋知头也不抬:“什么也没干。” 数好了,伸出两手过去。 男人接过端来的水和药。 在方成衍服药期间,宋知又熟稔地贴近过来,为他解开衣扣,往腹部上的伤口涂药。 两天不见,这里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结上了痂。而且,宋知发觉自己的确对方成衍没什么想法了,起初上药的时候,最起码他还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公事公办,能飞快弄好。 他用棉签涂抹完,又拆开心口处的纱布看。 这里是男人伤得最严重的地方。果然,还是原来的样子,血肉掀着,创面太大,约有三四厘米宽,无法缝合,动弹的幅度稍微大一点,就会有潮湿温热的血涌出来,所以时常是血淋淋的,结不成痂,一点好转也见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