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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瞥见路边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三个倒霉孩子,指指他,嘴里叨咕什么。 本来走在他后头,他一个没注意。 眼前忽然掀起一个大麻袋。 “啪”一声扣他脑袋上! 随后,他立刻被拽住脖子往别处带。 不等开口求饶,拳打脚踢,密密麻麻落下来…… 再然后,孙区长被打得意识模糊,是这位年轻人后来拦下来、那群混混才收手罢休的。头上套着麻袋,他没听清说的什么,但是能觉察到,宋知和混混们打得也很惨烈。 他被年轻人拖出来,又被送进医院。片儿警后来开车逮住两个小混混,还有一个跑了。 孙区长昨夜脑袋疼得睡不着觉,躺床上来回想,到底是哪路仇家,怎么也没想出来,最后认了,怪自己特么老倒霉催的,点儿背到家! 刘茹慧在后面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下明白小儿子的伤从何而来。 除了一干人等来探望之外,还有H区的地方媒体,孙区长总不好对媒体说自己被上门寻仇的打成这样,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对外宣称加班过度,骑共享单车失足跌到井里,摔成重伤。 还要媒体在上面多做点文章,体现他工作辛苦、作风低调。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为表示感谢,硬是把秘书叫过来,往宋知怀里塞进一个大红包。 有小报记者在旁边录像,区长又好生对宋知感谢一番,才拖着虚弱的病体回去了。 刘茹慧本来还为小儿子的伤感到忧心忡忡,见到这一幕,也乐不可支,中午回到家便开始给他爷俩做饭。 在厨房正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接通电话。 方长云问他们家在哪一户。 刘茹慧寻思,这是要上门呀? 她赶紧叫宋知下楼,说方家老爷子要过来,叫他去门口等着迎接,好给人领路。 宋知抬脚准备出门,一时间想到—— 老爷子过来,那方成衍肯定也要跟着过来! 他又是回屋换高领的衣服,把脖子上细小的伤痕挡住,又是照镜子,琢磨自己贴着纱布的眼睛。 生怕太丑,把方成衍丑着了。 在楼底下没等一会儿。 宋知远远地看见两个人从门口过来,迎上去:“您来了。” 方长云拉住他:“哎呦,你这眼睛是怎么弄得?” 宋知:“磕桌角了。” 脸上的青紫东一块西一块,是很明显的斗殴伤痕,说成摔伤,有点勉强。 方长云没有追问,对他嘘寒问暖:“疼不疼?” “没事儿,不疼。” “您今个怎么有空过来?” 方长云:“我们在电视上看你家里出事,一直说过来看看。” 宋知笑:“都过去了,谢谢您操心。” 方晟紧跟在老爷子身后,手里提着不少昂贵礼品。 宋知犯不好意思:“不是什么大事,您不用这样。” 把人领到单元楼口,要往上走,他却怎么也不见方成衍在哪里停车,于是开口问:“我成衍哥呢?” “他今天没来。”方晟说。 宋知:“他怎么……” 方晟:“他说要去公司,就不来了。” 一行人上楼。 方长云走进家门,夸道:“你们家里收拾得真干净。” “地板都能反光。” “哪有。”刘茹慧端出果盘,“都是老小区了,我都怕您嫌它脏得没法下脚。” 宋母从医院回来,压根没准备多少食材。眼下家里这么多人,她忙叫宋知去商店买。 走之前,宋知又冷不丁地问:“我成衍哥中午饭怎么吃?” “公司吧。” “他最近很忙吗?” “倒也没有。” “这一阵子刚忙完。”方晟回应。 宋知眼里的光亮黯淡下来,“噢”了一声,拿住鞋柜上的门钥匙,出门去了。 他在楼底下,给方成衍发消息过去,问他今天怎么没来。 等买菜结束,回到家。 再掏出手机一看,依旧没有回应。 宋知真想一个电话拨过去,但生怕人家在忙正事,于是想,等方成衍哪有时间回复再说吧。 方成衍这边的确不忙,股价回春,涨势大好。 但整个金融风投行业仍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甚至连秦淮都罕见地起了大早,来到公司。 早上时上层已经开过会,秦淮要各个主管们身体力行,延期春节假期,必须在股市停之前,先把危机搞定。 白领们在楼层上下来来往往,中央暖风从早一直开着,呜呜地响,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 杜修凡给方成衍用电话汇报完会议决策之后,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他听到手下的组长在介绍新人。 一个短发女孩,白衬衫,自信大方,嘴边噙着淡淡的微笑: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法务实习生,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很忙,没空对她做过多的关注,在简单地表示欢迎后,重新埋头忙各自的事。 宋鼐鼐找到空位坐下。 椅子还没焐热,就看到办公室的公共电脑上显示新的消息。 秦淮手下一家公司前几天接的一项大单被撤回,对方只是一个小公司,赔了违约金,但这造成购入材料的浪费和大片客户的不满,导致一连串的经济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