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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蔷在看他手上的伤。 床边上还摆了一堆伤药,但是她犹豫着不知道用哪种好,见他睁开眼睛,好像整个人还有点懵懵的,缓缓坐起身来的时候更像一只小动物。 “你别怕,”云蔷安慰道,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昨天你的伤只是简单上了点药,我看还没有好,就又找了一些药过来,看到毕竟和你在羽族用的不一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懂这个。” 所以她把这些放在这里。 谢霜雪明白过来了,便自己伸手去拿,他打开几个瓶子闻了闻味道,便知道是好药。 他没必要亏待自己,看过之后挑了几个瓶子,把里面的几类药按比例混在一起,知道这样效果最好。先是抹在自己手掌心的伤口处,他不便拿纱布重新包扎,看起来有点笨手笨脚的,云蔷就伸手帮他绑了起来。 但她一靠近绑好,不一会儿就感到脸颊边上一凉。 云蔷身上杀气顿现,下意识便往后退,但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谢霜雪,她最终没有亮刀出来,只是离远了看着他。 但很快感受到一股清凉感,随后便闻到一股药香。 谢霜雪像是也因为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解释道:“我只是想给姐姐上药。” “我看你的伤没有好,却还来关心我,我心里感激,却也放心不下你,”他顿了一会儿,又抬起自己的手给她看,“放心,这是我自己用了的,不会有事的。” 云蔷仔细确认过之后,才放松下来,本来要把刀抽出来的手也放了回去,对他道:“无事,他伤不了我,这伤很快会好的。” 随后,谢霜雪又听到了她低声补充了一句:“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多久了。” 确实,按照原剧情,渌云台变天就是最近的事情了。 谢霜雪了然。 云蔷说完这句之后,便缓和了脸色上前来让谢霜雪接着帮她上药。也许是因为信任,不过更有可能是按照云蔷的能力,谢霜雪如果对她起什么坏心思,一被她发现逃也逃不掉,一刀就能结果,他们两个人的武力值十分悬殊,根本没有可比性。 于是谢霜雪只老老实实给云蔷上药,指尖落在伤处都是十分轻柔的。 “姐姐身边的人太不尽心了,怎么没有人给上药呢?”谢霜雪又开口道,语带心疼,“即使伤不重,这样拖下去也会不舒服的。” 云蔷道:“你知道的,云家一向没人在意我,后来倒是遇上一个,但是后来也不在了,现在……” 她摇了摇头,没再对此说下去,只道:“修了魔之后,反倒不觉得疼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谢霜雪正色,“是神是魔都会疼的,没什么差别。” 他上辈子也入魔,不是也照样疼吗? 云蔷听了怔愣半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恨魔族吗?” “冤有仇债有主,这我恨的是覆灭蓬莱的魔族,世上这么多魔族,我人人都要记恨,未免太累了,”谢霜雪道,“我和姐姐同病相怜,怎么恨得起来?” 云蔷听了,叹了口气,道:“连你年纪这样小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却不知道。”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笑来:“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这么想。难怪你会救他。” 谁? 谢霜雪一时没明白,但是不一会儿,又从房间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样子,谢霜雪仔细一看身型才明了,这是他在云家猎场里救下的那个魔族小孩,当时被血污覆盖,没看清脸。 他们果然是一伙人的。 谢霜雪更确定了,云蔷和现在尚未露面的云入微、以及凌悬误打误撞进去的那个庇护所就是同一股势力,且他敏锐地发现,云蔷用的是“救他”,而不是“救他们”。 凌悬需要隐藏自己的羽族身份,所以他和谢霜雪之间的交流便被隐去,白鹰前去传信和找人亦是小心,没有暴露人前。 那群魔族孩子身上有人撒了药粉所以能被找到只有凌悬清楚,玩家们知道一些,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在表面上,谢霜雪真正保护的魔族小孩确实只有一个而已,这意味着虽然他自己这把栽了,但是凌悬那里还藏得好好的,因为立了功,也在那里埋伏地越来越深入了。 “是你啊?”谢霜雪偏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孩子,问道, “你怎么样?身上的伤还好吗?” 那魔族孩子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直勾勾盯着谢霜雪,随后对云蔷道:“确实是他救的我。” 这孩子的证词似乎更笃定了谢霜雪不是只会耍心机的人。 “那很好,你也不必怀疑了,”云蔷道,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的,“霜雪,你也放心,我们不会再为难你什么,你就好好呆在这里,等事情弄完之后,我们自会送你离开。” 有了云蔷这一句准话,他倒是不用担心Sea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送回去了。 “大人,”那孩子还一直盯着谢霜雪看,对云蔷道,“他要留在这里的话,我也想留下来。” 云蔷:“为什么?” “我还是觉得他有些奇怪,”那魔族少年道,“他不是不喜欢那些守卫怕他们凶吗?总不必怕我吧。” 谢霜雪:…… 这小屁孩。 而且他越看这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张脸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