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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悬,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我总是不够勇敢。所以这件事没有人逼我,也不是为了殿下,只是凌长老那番话真的点醒了我,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只会浑浑噩噩过下去。 “旁人看不起我是应该的,如果我真的这样和你回去,还要连累你被别人诟病,这次违背我们的约定,真的对不起,可我一定要去,我只有去了,以后才配做一个站在你身边的人。” 谢霜雪说到这里,情绪又低落一些:“你如果为此生气,不愿意要我的东西,不愿意理我也没关系,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最重要的朋友,也希望我们真的能成为永远的朋友。” 凌悬听完了,心里一下软了半分。 现在一见他这幅样子就不忍心了,伸手帮他擦眼泪,可他心里有顾忌,又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师父真的没有逼迫你吗?或者他是不是又拿这些话骗你什么了?有谁看不起你跟我说,我去揍他们。” 他自然知道凌长老不喜欢谢霜雪,且这时候又是自家师父一手操办的,正常人都会多想。 但谢霜雪却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语气也变得严肃:“他没有逼迫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选的。凌悬,他是你师父,我能看得出来,他是最关心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难受的。” 凌悬心里微微一动。 凌长老待他如亲儿子一样,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不可能真的和自己师父撕破脸。 霜雪这种处境,却从来不说凌长老半点不是,反而一直在劝他,人前人后都是一样的,眼下更是。 “凌长老连长老金印都拿出来了,我原不配这道金印,心里知道这是托了你的福,”谢霜雪道,“他说的那句话不对呢?羽族的认可需要靠我自己来争取。于我来说,这是凌长老给我的机会,给我时间证明自己,他为你用心良苦,你和我都要珍惜才是。” “你真的不怪我师父?” “我之前那副样子本就不对,颓丧不堪,长老对我有误会是正常的,却还愿意不计前嫌为我筹谋规划,我怎么还会怪他呢?” 这句话是大实话。 他感谢凌长老还不够呢。 凌悬的心直到现在才落下来,气也消了大半。 除了这几天的不愉快,他只觉得这段时间陷在谢霜雪和师父之间两相为难的心结也一下解开了。 谢霜雪都这样豁达,倒是显得他看不清楚了。 “对不起,都怪我,”凌悬叹道,“我还和你生气,真不应该。” 谢霜雪还坐在那里,凌悬站起来便俯视着他,见他抬眼望着自己,眼神里有依赖和不舍,眼角眉梢也总算露出一点笑意来。 “你和凌长老不再因为我闹得不愉快,我才真正放心了。” 原来霜雪是这么想的。 他处处为我考虑,并不是心里没我。 谢霜雪一看便知道,凌悬生气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凌悬和凌长老两个人之前有非常扎实的感情基础,不愉快注定只是时间问题。凌长老想得没错,只要谢霜雪走了,师徒之间迟早要和好的,倒不如他来推这一把。 从长远来看,他不会去挑拨一段真心付出的感情,凌悬和凌长老便是此类。 凌长老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待自己徒弟是无可挑剔的,他若是短时间内把这段关系逼得太狠,只会反噬自身。 况且,还有一个人在外面听呢。 谢霜雪这个练暗器的,对任何动静都极其敏感,从凌悬情绪激动突然起身那时候起,他就知道有人接近了,正好听见了那内容,于是没有上前,站在那里听完了。 正在这时候,那人便走了几步,推门进来了。 “大哥?”凌悬还在消化这份情绪,一见来人便惊喜不已,“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霜雪也转过头去看他,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凌络和凌悬是亲兄弟,长相有五分像,但凌悬还是个少年样子,凌络就更加坚毅几分,身形高大,扫过来的眼神凌厉许多,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也在看谢霜雪。 来之前听师父说了许多,中心意思就是这人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小年纪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光会蛊惑凌悬,导致凌络对谢霜雪此人第一印象确实不好。 但今天一看,怕是师父对人偏见太多了,听那些话,他不仅不是那种人,反而有几分深明大义。 看来尘心和殿下所说的话才是真实的。 “我都知道了,刚才的话也都听见了,”他道,“凌悬,他说的有理,你不必再置气了。” 凌悬也看向谢霜雪,他脾气本就消得差不多了,道:“我也没有真的对他生气。” 凌络道:“你和师父也是,羽族危难之际,更要一致对外,不要再起内讧了。” 说到这里或许更该感谢谢霜雪。 投毒洛印那件事凌络一听就清楚背后没有自己师父的手笔是不可能的,但谢霜雪咬死了没说,此事就能带过去。 凌络看这件事的眼光要更有大局观一些,这是他的人设之一。 在他看来,现在凌长老和纯遥之间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又因为要送谢霜雪出去这件事得纯遥点头,凌长老近日主动几次示好,至少能让族内调兵遣将这些大事不为此堵塞,便是有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