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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认同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我看来,这还是不成熟的想法,我道:“没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短处,想的话,谁也阻止不了你想要什么。” “跟外界的因素有很大关系。” “没有,”我肯定了一句,微微抬头看着他说:“也许你认为我的话太天真,一个人想要成为什么样子,他抓紧这个目标,外界的一切干扰都不是问题,前提是,他真的想要。” 杨骁这般看着我,竟然没出言反驳,我会认为他默认了我的话,就算不是,也不会影响我自己的观念,我继续说道:“你认为外界的因素是干扰,是问题,说明你内心没有自己的主见和目标,有没有出息不是听别人的评价,你自己都放弃自己随波逐流的话,那你指望谁来拯救你?没有人。” “干嘛扯到拯救。”他嗔了我一句。 “因为你还有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感觉不太对劲,我补充说:“反正你能听我说这些,就跟别人不太一样。” 不一样吗?因为他听我说话?并不是。 可我给不出别的理由。 杨骁冲我笑了一声,他很不能理解,“听你说两句鸡汤就代表我还有救?主席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在心里鄙视了你多少遍?” 我不觉羞赧,无所谓道:“随你怎么想,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 “行吧。”他摇了摇头,拿手搓了搓脖子,是很简单的动作,可在他做起来,充满了十足的男人味,他比我小,明明。 我移开了视线。 “不愧是学生会的总干部,心灵鸡汤张口就来,哎,你们这种大学霸,是不是每天都读那些哲学道理一大堆的书?”杨骁当着我的面,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我反感地眯起了眼,他坚持把烟点燃,当然,他不会在乎我的意见,“上次听见这么天真的话,还是上思想课的时候。” 我往旁边挪了挪,我极讨厌烟味,和顾铭待在一起时他抽烟我就会走开。 这已经是我的本能反应。 可杨骁显然比顾铭顽劣得多。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在我挪出去几步后把我拽了回来,让我和他面对面,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杨骁拿掉嘴上的烟,捧着我的脸,固定我不让我乱动,然后,那团呛人的要命的烟圈全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以及那嗓子发痒的感受,我这辈子是忘不掉的。 杨骁笑了,很浅,没有声音,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弧度几近没有。 “这种话跟我说就够了,可不要对别人说,我怕他们笑掉大牙,我亲爱的学长。” 我的脸被呛得通红,正要给他一拳,杨骁知道我想干什么,及时抓住了我的双手,他的烟丝烫到了我的手腕,好疼的一下,我闷哼一声,杨骁这才低下头,放开了我的手。 随后,他发现自己的不小心伤到了我,来抓我的手,我及时地抽开,没让他碰到,我真是好脾气,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语气重了一点,我说:“不管你怎么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认为我太天真,没关系,我从不指望自己能说得动别人,我做好我分内的事就够了。” 杨骁的神色很复杂,那会我看不懂。 我可能的确是生气了,虽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可是至于杨骁感受得出,我一直坚守不让别人动摇自己的理念,我说了,他听,那是他的事,他不听,那也是他的事,他的前途,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必要非拉着别人跟我一块走,走我认为对的路。 “说多了,今天只是来处理你们的,学校那边说了,再发现一次你们其中就有人会被开除,可能会有你,”我冷静又淡漠地说:“这次我假装不知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留情,我知道你会有下一次,所以离我们告别的时间也不远了,说点好话吧。” 我严肃道:“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思想形成的原因,但是你该知道,没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的出身,多的是摸爬滚打满身泥泞污垢的人,这并不是一个人堕落的原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成为怎样的人你自己去争取,打退堂鼓的人我见多了,那堆人里多一个你应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并不是在侮辱他,只是表达一种想法,人不是无缘无故的坏,也不是都想成为差劲的人,影响最大的是思想,是看待自己的目光。 我大步离开,他快步追来,我不知道他在身后,直到一个转角我被扯住,他提起我的手腕,不知道哪里来的创可贴,粗糙地贴在受伤的地方,随后道:“脾气不小。” 我没扯动自己的手,我让他看着我的伤口,那是他造成的。 “欢迎下次来抓我,”他的手指好长,手心温度好热,他的掌心包裹着我的手腕,扣死了我的手腕,被抓住,总是难逃的,他表情看起来总有些凝重,“我等你。” 除了我以外,再也没人抓到过他。 他从嚣张变成了谨慎,从张扬变成了紧张,他依然在他的世界里猖狂,他没有从我的目光里离开,也没有从校园里离开,很多人都知道他还是在打架,只是很多人都抓不到他。 就好像你知道他在犯罪,但是你没有证据。 我把堕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是我没想过,也许,那并不是他的堕落,那只是他性情的一种,什么叫堕落?是你本可以,你本有能力,你偏偏清醒而沉迷,你跌入短暂的快感里,你抵不住他的甜言蜜语,你挡不住他的温柔攻势,你落进他的世界里,被他抱了个满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