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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考完两场,手机忽然在裤兜里振了,一阵一阵的振得他大腿发麻。他悄悄摸出来,看见是江航来的电话,赶紧摁掉了。 刚考完的这场是数学,樊文德亲自监考,收完了试卷,特地打他座位旁边过,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笑眯眯的:“许亦北,我看你考试的时候写得很认真啊,不错,我对你的成绩更期待了。” 许亦北其实是趁着药效快马加鞭地在做题,就怕来不及,沉默一下说:“希望我能考好。” “要有信心,我很看好你的!”樊文德觉得他就是谦虚,更满意了,临走又叮嘱一句,“考完了就别太大压力了,多喝点儿水,你嗓子都哑了。” 行吧,都被他看好八百回了。等他走得看不见人了,许亦北才把手机又掏出来,给江航拨回去。 江航秒接:“怎么挂我电话啊?” 许亦北说:“我考试呢。” “那难怪,考完了吗?一起吃午饭啊,我来你们学校外面找你。” 许亦北捏捏喉咙:“算了,我今天感冒,跟你一起吃饭得传染你,下次吧。” 江航咋呼:“难怪我听你声音都哑了,你这样还考试?” “总不能不考。”许亦北叹口气,摸了摸脖子上的汗,“估计考得也不怎么样。” 江航挺诧异:“这么在乎成绩?北啊,你这算是越富裕越努力?” 许亦北听了扯起嘴角:“不努力怎么自力更生。” “你还需要自力更生?” “我非常需要。”许亦北知道他好奇宝宝一个,一聊下去准问个没完,不想往下说了,“不聊了,约饭还是下次吧。” “唉,好吧,我回头再找你。” 电话挂了,许亦北从桌肚子里拿出应行买来的那瓶水,拧开又喝两口,转头看出窗外,对面走廊上一大群人猛兽出笼似的下楼,人群里混着一道又高又显眼的身影,不是应行是谁。 原来他就在对面的教室考的。 应行走到走廊尽头的男厕所外面,刚好遇见梁枫从里面出来。 “应总,”梁枫问,“你都把许亦北拉进群了,咱们以后是不是得对他友好点儿?” 应行踢开拦在门口的拖把,边进去边说:“你们要怎么着还用问我?” 梁枫一下也没答上来话,嘀咕着走了:“那不是看杜辉跟他不对付,以为你们都不对付吗……” 应行进了厕所,又撞见杜辉,他从最里头出来,和平常一样晃着小平头,一脸智慧地说:“我悟了。” “你悟什么了?”应行看着他。 杜辉说:“我思考到现在了,你拉小白脸进群肯定有原因,我现在悟了。” 应行心想有个毛的原因,想拉就拉了,嘴里跟着问:“什么原因啊?” “为了卖东西吧。”杜辉挠挠自己的小平头,转头去洗手,“唉妈的,说起来咱们都好几天没开张了,都是因为这个小白脸,我最近注意力都在他这儿了,被他气得半死,正事儿都没顾上干了。” 应行嘴边浮出笑,他要这么想也行吧,推开隔间的门进去:“要卖东西也得知道人家要什么,你知道他需要什么?” 杜辉隔着扇门说:“呵,他一个新来的,今天又半死不活的那样,我都琢磨透了,还能不知道?” 应行在里面直接笑出了声儿:“那你好好干吧。” “我必须好好干啊,我不得让小白脸放点儿血?”杜辉说着声音飘去了外面,又问一句,“要等你吗?” 应行说:“别等我,你先走吧。” 杜辉听话得很,说让走就走了。应行从厕所里洗了手出来,厕所外面已经没别人。 他往右一拐,下楼梯,边走边从裤兜里掏出条手表带,走到拐角,发现前面有人,抬头看了一眼。 许亦北一手拎着他给买的那瓶水,不急不慢地正往下走,一头短发漆黑蓬松,露出的后颈浮着一层汗,整个楼梯都走得没别人了。 可能是听见了脚步声,许亦北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一停:“我挡你路了?” “就是真挡了,我也不敢催病号啊。”应行似笑非笑说。 许亦北抿住唇,没劲儿跟他斗嘴,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考试还带根表带,真闲,扭头接着下楼,管他呢。 应行跟在后面打量他:“看起来药还挺有用的?” “还行吧。”许亦北抬手擦一下脖子上的汗,身上出了不少汗,应该有用吧。 “有用就行。”应行把表带收回裤兜,从他旁边过去,几步先下了楼梯,往校门走,“那你下午继续加油吧,我走了。” 许亦北没回话,下了楼梯,转头准备去食堂吃饭,忽然反应过来,扭头看他:“你这就走了?” “嗯,有事儿。”应行头都没回。 “下午不是还有考试吗?” “所以叫你继续加油啊。”应行远远接了一句,步伐太大,人都快到校门口了。 许亦北眼睁睁看着他出了校门,身影就这么看不见了,足足懵了三秒,这人真是准备要上高三的? 下午的确还有考试,一门英语外加理科三项。 不过理科三项分卷不分场,等于考一场理综,加起来也就一个主科的题量,真正考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快多了。 差不多下午四点,结束铃响,老底就算摸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