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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中间隔着应行的课桌。 “看什么看?”许亦北转一下手里新买的笔,“没看过帅哥?” 这话杜辉问过,那天在旱冰场里他就问许亦北“看什么看,没看过滑冰这么帅的是吧”,现在被反将一军了。 “我操?”杜辉脸更臭了,刚想喷一句“你就是个小白脸”,上课铃响了。 应行踩着铃声进了教室,懒懒散散的,一路走到后排。 许亦北看他一眼,继续转手里的笔,一边没来由地想,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穿深色,不是黑就是灰,今天又穿了件灰T恤,一出现就身影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老樊找你了?”杜辉在那儿问他。 应行坐下来:“放心,肯定会轮到你。” “操,别吧。” “吵什么,上课了没听到?”樊文德刚好就进了教室,这节就是数学课。 他背着手走到讲台,严肃说:“把上次发的卷子拿出来,讲题了。” 班上“哗哗”的,大家都在翻找试卷。 许亦北没有,连本数学书都没带,眼光一撇,看到应行居然也从桌肚里里拿出了张试卷。 等往试卷上扫了两眼,他就明白了,真干净,这压根就没写啊,可能发下来就直接塞课桌里了。 应行随手把试卷在桌上一放,余光扫到许亦北的脸朝着这儿,掀眼看看他,又看看他空荡荡的课桌,忽然手按着试卷一推,推到两人中间。 许亦北看着他,要带自己看? 应行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放着,随他看不看,仿佛刚才推试卷的人不是他。 樊文德还没注意到许亦北没试卷,在上面说:“先讲选择题……” 选择题都在应行那边的半张上呢。 许亦北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拖一下凳子,坐近点儿。 俩人就这么坐着,就着一张卷子听课。 应行手里连支笔都没拿,樊文德在上面讲了半天,卷子本来一片空白,还是一片空白。 许亦北倒是有笔,可也没动,这又不是他的卷子。 直到下课,樊文德在讲台上往后看,可算发现许亦北没试卷了:“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回头让班长给你领一套试卷来。”说完瞅瞅应行,像在看他是不是真好心似的,那眼神好像又在说“你别霍霍人家啊”。 应行把试卷抽回来,塞进桌肚子里,一副“别看我,没我什么事儿”的架势。 “杜辉,过来!”樊文德背着手走了。 “唉妈的,真轮到我了……”杜辉骂骂咧咧站起来。 “应总,坐这儿风水好吗?” 许亦北看见前排那个之前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男生在问应行。 应行说:“你想坐这儿试试?” 男生看看许亦北:“算了,你的位置我可不敢坐。” 许亦北转着笔想,他在这班里还挺有地位啊,很多人都怕他似的。 补课期间放学比较早,许亦北来报到就很晚了,这节数学课上完又上了节自习课,放学铃就响了。 班上的人都呼啦啦地跑出去一大半儿,许亦北也跟着要出教室,临走瞥见应行还在旁边坐着,想了想,把手里的笔抛过去。 笔“啪”一声落他课桌上,应行看过来。 许亦北说:“新买的,没用过,送你了,就当回报看了你的试卷。”说完就转身出了教室门。 应行看了眼那支笔,莫名其妙还有点儿好笑,怎么着,“谢谢”不会说?居然送支笔,挺拽。 班上的人都走差不多了,杜辉才从外面晃进来,一脸饱受摧残的惨相:“妈的老樊真是个老烦,快把我烦死了,留我到现在,至少问了我一百回知不知道自己就要上高三了。” 应行问:“那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杜辉反问,“你知道吗?” 应行说:“我知道,又不知道。” “操,这原来是个哲学问题,我悟了。”杜辉夸张地在胸口划十字架。 应行站起来踹他一脚:“滚吧,回去了。” 俩人一先一后出了校门,校门右边儿的人行道上停了一排的自行车、电动车,挤的道都不通。 杜辉打头,在一辆电动车旁边停下来,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哟,那小白脸在等车呢!” 应行跟在后面,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对面公交站台那儿站着许亦北。这人长得确实扎眼,穿着件简单的米色T恤搭牛仔裤,老远的一堆人里也能第一眼就被看见。 他看了两眼,说:“你管他。” 杜辉使劲儿拧着电动车的锁:“谁他妈想管他,那不是总遇上吗?我早晚得让他吃点儿亏。” 应行心想那两张优惠券的亏还不算亏啊,笑着说:“就你?” 杜辉拧不动锁,跟钥匙较着劲儿,狠狠说:“就我!” 公交来了,许亦北在视线里上车走了。 应行注视着公交远了,回头看一眼杜辉的车:“别他妈打嘴炮了,你还能不能走了?” 杜辉始终拧不开锁,把钥匙往地上一扔:“妈的,又得修了。” 应行掏出车钥匙,去开旁边一辆黑色电动车:“杜辉,我得劝劝你。” “劝什么啊?” “你要钱的时候能别总踹自己的车么?” 杜辉脸都绿了:“我那不是为了吓唬江航吗?你看我那一脚下去,他是不是吓得立马就把钱给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