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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虎默了默,“你知道增高鞋垫吗?” 宁小萌和段乔哄笑,张训气乐了,又搓了把陈林虎的脑袋。 饭桌上气氛不错,宁小萌和段乔都能唠,话题多的不行,陈林虎都接不过来,心想这俩人结婚也挺好的,生个孩子从小就能学相声。 没一会儿,宁小萌的同学、烧烤店老板拿着三瓶啤酒上来了:“我先拿三瓶过来,不够我再拿。” “哎呦,忘了跟你说我们今儿不喝酒,”宁小萌让了个座儿给老板,“你也够行的啊老项,四个人你拿三瓶?虽然我们不喝,但你这多少有点儿不够分啊。” 老板老项也愣了:“不是你们说有个小孩儿来吗,我寻思寻思,小孩儿不能喝酒,我喝不了酒,这不就拿了三瓶吗。” “那儿,”段乔一扬下巴,“小孩儿。” 老项跟陈林虎打了个对眼,笑了:“嚯,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跟桌板儿那么高的小孩儿呢。” “也差不多,”陈林虎很谦虚,“桌子竖起来,估计能够着我鼻子。” 三瓶酒最后分给了宁小萌和段乔,张训也拿了一瓶,因为老项一喝酒就头疼。 老项本来只是坐下来聊两句就走,没想到几人说得投机,干脆也坐着吃了起来,还又让加了几串店里的特色猪鼻筋。 一开始陈林虎还算能跟得上话题节奏,越往后走就越插不上话。 人一旦步入社会,开始学习摸爬滚打,对世界的认识就不太相同了。 陈林虎的世界还处在学业、游戏和人工湖边儿拉个手抱一下就得害羞的小情侣的爱情观里,桌上另外三人的世界却已经步入房子、工作婚姻和奶粉钱的等级。 不说已经谈婚论嫁的段乔和宁小萌,以及有了孩子的老项,就算平时跟他聊得来的张训这会儿也能在这些话题上扯出以前的经历和经验。 陈林虎模模糊糊的感到,他跟张训之间的八年是真的很长。 长到张训可以就业、辞职、只身去陌生城市且依旧能月入稳定,从容生活。 而他连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都没想法。 “你这小伙计话不多啊,”老项跟张训没一会儿就聊熟了,以茶代酒跟张训碰了一杯,看看陈林虎,“再点些什么不?” 张训回头看看陈林虎,他这会儿已经喝了半瓶啤酒,眼里浮着层酒光,笑了笑:“还想吃什么吗?” 陈林虎拨弄了一下刘海儿,顺势垂下目光:“没事儿,够吃了。” “我才发现啊,”段乔忽然乐了,“哎虎子,你这刘海儿哪只狗啃得啊,挺艺术,不知道还以为是理发了呢。” 陈林虎因为懒得跑远,基本上都在学校最近的理发店剪头发,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他的发型了。 “还真是脸长得好什么发型都能拿捏,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宁小萌也笑了,“这要在我大学那会儿,追你的都得排个双位数了。” 老项笑道:“是,都大学了,也不算早恋是吧。” “别说大学,”段乔敲敲碗,“我跟老张高中那会儿,追老张的都已经双位数儿了!” 张训撑着下巴笑:“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天天就惦记干架,记个屁,”段乔不屑道,又扭脸儿问陈林虎,“谈过恋爱吗虎子?” 这几位估计是又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拿陈林虎当自己忆往昔的由头。 陈林虎犹豫犹豫,下意识想往张训那儿看,但忍住了,道:“高中谈过。” “哎呦,”段乔很八卦,“你还真……你可不像会违反校规的那类人啊,这事儿怎么闹得?” 张训也侧头看他,想起裤兜里翻出来那个卡片儿。 “有个女生跟我表白,就谈了,”陈林虎没什么表情的叙述,“没一个月她又跟我提分手,就掰了。” 张训被他这干瘪的叙述方式逗乐了,桌上几人都笑得够呛。 其实这事儿陈林虎也是稀里糊涂,他实在是闹不清为什么有人喜欢自己,也闹不清为什么喜欢还可以淡掉。 就像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该做什么。 “那你可赢你训哥一把了,”段乔指着张训说,“他高中,除了学习打架闹事儿之外就是睡觉,伤了多少人的心。” 陈林虎有点儿惊讶,看了张训一眼。 发现张训也在看他,眼里浮着想笑又有点儿复杂的亮,跟陈林虎对上视线,不着痕迹的移开。 “你怎么比我记得都清楚。”张训试图用一串儿猪鼻筋堵住段乔的破嘴。 “我认识你多久了,”段乔哼哼,“我连你第一次打架斗殴都参与了,什么不知道。” 陈林虎问:“打架斗殴?” “啊,可凶了我跟你们讲,”段乔把签子往盘上一扔,“这得从我不知道第几回挨打开始讲起。” 段乔小时候妈就死了,跟着酒鬼爹过日子,衣服脏了臭了都没人管,被收保护费的几个小混混抢劫也没钱,只能抱着头挨打,祈祷下回自己走这条路撞不到这帮臭傻逼。 有一回打得最凶,石头都快落他脑袋上了,打他那人却突然被一板儿砖撂倒。 段乔抬头一看,隔壁班的张训神兵天降,手里还拎着附近工地摸来的红砖。 “那天开始,”段乔拍拍胸脯,“我就发誓,只要张训不嫌弃我,我保证随时帮他一块儿摸板儿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