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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着心底的烦躁。 alpha之间惯常使用信息素进行挑衅,本来这事司空见惯,但到了穆清余这里就无比困难。即使他个人对水蜜桃味并不介怀,但耐不住这味对于alpha来说实在拿不出手。 人家拿刀他拿蜜?太掉价了。 林疏言的视线追随穆清余,直到消失不见,他回头问朋友:“他跟陆归晚什么关系?” “前后桌。” 林疏言笑笑:“信息素是什么味,我都勾他两次他还没反应。”讲到这儿他着重道,“你说他是不是不行?” 朋友也笑:“可能是真的不行。” 林疏言提了提嘴角:“废物。” 他转身往卫生间走,顺便拉过暂停使用的警示标志拦在路中央,又朝朋友使了个眼神。 他那位朋友无奈地笑了笑。 林疏言要做的事,除了陆归晚那几个人之外没人拦得住,他骨子里不少肮脏龌龊的东西,他们最知道他的情况,但明面上还要把他捧得高高的。 这位家里和陆归晚家是世交,来头同样不容小觑。 穆清余刚挂断电话,背后传来的关门声让他心头莫名一惊,回过头时先看到林疏言打在地上的投影,穆清余的视线往上移,对上他的眼,皱眉:“有事?” 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烟草味的信息素立即弥散开。 穆清余迅速捂住鼻子,在高压下,满是敌意的信息素侵占他的神经,呼吸如同被人用手紧紧勒住了,理智站在悬崖边。 “你的信息素呢?”林疏言不屑地勾起嘴角,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庞睥睨面前无力的alpha,“不释放出来的话,打算一直被我这么压着?” 穆清余软得双腿像块烂泥巴,跑到窗边将头探出去,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舒缓过来后他愤怒转过身,眼角都红了:“林疏言你是疯了吗,这里是学校!” 林疏言挖了挖耳朵,不听。 穆清余头疼地摁住额头,他警惕提防着林疏言,但身体渐渐力不从心。 信息素像烟气,从他的身上弥漫了出去。 林疏言皱眉,怔住:水蜜桃? 第10章 林疏言很喜欢水蜜桃,源于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刚满七岁,一年以前被父亲接到身边亲自管教,他是入不了台面和卑劣的私生子,身份低微,母亲曾经教导他,要学会察言观色、忍气吞声。 但他的脾气完全继承了那个顽劣不堪的父亲,像炮仗,一点就燃,他的上面有一个哥哥,哥哥视他为眼中钉和肉中刺。 林疏言和他吵和他闹,积攒的委屈终于爆发,他有一天突然不想回到林家,于是躲开前来接他的司机,独自一个人沿着回家的方向走,足足走了几公里,想要找到他的妈妈。 可是他才七岁,站起来甚至不到大人的腰。 天色渐暗,倦鸟归巢。 林疏言开始觉得饿,他走不动路,路边的烧烤摊实在太香了,他蹲在旁边默默掉眼泪,边哭一边嘴巴流口水,又冷又饿,大水漫金山。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只手在慢慢推他:“你怎么了,你别哭啊,哎哎哎,别哭!” 林疏言愣愣地抬头,随之撞进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那人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他穿一件短短的白棉衣,黑裤子、黄袜子,头戴绿色小圆帽,圆帽衬得他两腮肉嘟嘟。 这是一只寒冬天里的可爱糯米团子。 糯米团子微微皱眉,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从兜里抽出纸巾认真给他擦拭口水,老气横秋地问:“弟弟,你是饿了才哭的吗?” 林疏言说:“我不饿,还有我不是弟弟。” “那你流口水了啊。” 林疏言又反驳:“这是嘴巴自己流的,我不饿。” “哦哦。”小男孩虽然点着头,但很快拿着一百元过去买烧烤,他嘴甜惯会叫人,把老板哄得乐不可支,多给他加了不少烧烤。 他很快举着一大把烧烤串回来,烧烤之多两只肉手握不住,伸到林疏言面前献殷勤:“全给你吃,吃了就不要再哭了,天哪你是男孩子啊,你要知道男孩子是不能哭的,我以前摔倒超痛都没哭鼻子。” 林疏言死鸭子嘴硬:“我没哭。” “好啦我知道你没哭,是因为风太大眼睛里进沙子了,而且眼泪是眼睛自己流的不关你的事。”小男孩乐得几乎不见眼,唇微开,露出没有门牙的笑,“那你快吃了它们,我有很多钱,这是我请你吃的。” 林疏言这才接过来吃,他谨慎地道谢,摘了手上的手表递给他:“我们交换,你给我烧烤,我把最喜欢的手表给你。” “好的哦!”对方戴上手表,放在夕阳的余晖下面盯着看,表盘的碎钻折射熠熠的光,他嘟了一下嘴,说,“好看的!我好喜欢,谢谢你。” 他鼓着腮帮子,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瓷白的仓鼠。 林疏言突然也跟着笑了,飞速咽下嘴里的肉串,尽管他觉得这里的烧烤并不好吃,又油又腻,还有一股怪味道。 小男孩玩够了表,再蹲下来,托腮看着林疏言吃烧烤,他自我介绍:“我小名叫桃桃,他们都喜欢这么叫我,我最近在学弹钢琴。老师说我的手指特别长最适合学钢琴,以后我要当一个钢琴家。” 林疏言羞赧:“我不会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