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小男孩
与其坐在这里空想，还不如整点实际的，好验证自己的情况，在能做到的情况下…… 李元如此想着，跟西洛道了声后，身形轻盈一跃，已至敞开的窗台上，黑袍斗篷像是黑鸦张开翅膀般起伏，随着他脚下一蹬，嗖的一声，便已经窜至空中。 身后飞龙翼张开，几个扑腾下，便已经出了晨曦城堡。 透过阿瓦隆镜面所成的‘像’，他精准的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此时，之前刚杀过人，拥有着奇异魔力的影子正在巷子中漫步行走着，避开巡逻卫队的耳目。 李元不动声色地飞至其上头，不第一时间急着出手，就在屋顶上方观察起他的行动。 目标是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男孩，如果不是他身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还有嘴角泛着的诡异笑容的话，乍一看之下和一般男孩几乎没有区别。 他双手插在裤兜兜里，吹着口哨走出巷子，来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然后走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身边，抬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喊了声： “爸比！” 被他喊到的男子起先错愕地转过头，紧接着目光中光芒涣散，呆呆地蹲下身，抱了抱男孩： “亲爱的小宝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是让人担心！” “抱歉，爸比，我只是想你罢了，能带我回家吗？” 男孩的声音天真烂漫，犹如银铃般悦耳。 通过精神力，能影响一个人的心志吗…… 李元在后面观察着，透过他的一些行为，做出判断。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些许异常的精神波动。 “当然，你是爸比最爱的宝贝！” 中年男子将男孩抱起，从边上找了辆拉人的马车，上了车，吩咐马车夫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赶去，顺利将附近搜捕他的士兵甩在了身后。 “有些意思。” 李元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隐者斗篷提供给他的心理隐匿，在一定程度上，比任何隐匿术更加好用。 这种隐匿的方式没有那么花里胡哨，高深的技法，唯一的的作用，就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你，忘了刻意对付你…… 马车辚辚，驶过大街，最终在中心区外，偏远些郊区的一栋落地式三层小楼前停下，男人牵着男孩的手下了马车，支付了报酬。 马车夫驾车离去，两人起身回屋。 “爸比，你知道圣师吗？”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圣师，圣师……” 男子满脸的茫然，到了排屋的基座前，取出钥匙，插入钥匙扣，扭了扭，哐当一声，门被打开。 男孩牵着男子走入屋中，轻轻带上门。 不过他们没有感觉到的是，与之同时，黑暗中忽然有一道隐隐闪过，在门关上之前，便进入了房间内部。 “不行哟，爸比，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不知道圣师大人呢？” 男孩子接着说道：“他可是十分十分伟大的‘神灵’。 因为祂，我们重获新生，因为祂，我们重新拥有力量，因为祂，我们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爸比，这么说你能感受到那位大人物的伟大了吗？” “是，圣师伟大，圣师是最伟大的‘神灵’。” 中年男子目光呆滞地回答道。 “没错，赞美圣师！” 男孩子两手搭在胸前，十分虔诚地说道。 “赞美圣师！” 男子亦是照着他的动作去做。 旋即，男孩便开始给男子布道，诉说着圣师的伟大，还有一些基本教义。 那个男子听得频频点头，对他所说的话，没有一丝怀疑。 边上，李元催动隐者斗篷的隐匿能力，站在沙发边，听着男孩的讲述，眉头微微皱起。 是给圣师发展下线教众吗？ 自从梅林那里了解过神灵的秘辛后，他是知道人类内心的活动，言语，是会对那些神灵造成怎样影响的。 特别是自亘古诞生以来的‘神灵’。 如果没有人敬拜他们、侍奉他们，以他们的名施行洗礼，那么他们便会失去拟人化的人格，融入成世界规则的一部分，冰冷地运转着。 而这一切，这些‘神灵’是无法直接进行干预的，只能由人为来控制。 也无怪乎他们不把注意打到军队中了。 加入到卡文迪许家的军队，一旦站在那杆烈阳大旗下，就应该知道，他们所敬奉的神灵，是‘远古太阳神’。 敬拜其他的‘神灵’，哪怕同为世界规则衍化的，都是不被允许的，更别提原本就有仇怨的圣师了。 李元坐在一边，听这小男孩布道一直布了两个多小时。 当阿瓦隆镜面所成的‘像’上，那些士兵们稍微远离后，小男孩嘴角挂着笑站起，对眼前的男子说道： “爸比，只要你相信圣师，一心一意敬拜祂，那么一定会得到圣师的庇佑，为你除去仇敌，得到想要的东西……” “是的，赞美圣师。” 男子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道。 “爸比，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男孩目光中满是天真无邪。 “愿望……愿望……” 男子张了张嘴，呼吸开始急促，死命挠着头，呆滞的目光中逐渐燃烧起出欲望的火焰：“我想，我想要，好想要…… 对面那家的女人，我想要她，得到她，占有她，好好的，嘿嘿嘿……” 他的嘴角咧起，哈喇子在他口中如瀑般淋漓而下： “凌辱她……让她跪在我的面前，成为我的奴隶，好想要……当年她给我的羞辱，我要一点一点还给她……” “我明白了。”小男孩双手合十，柔声道：“圣师有怜悯，赐给当得的人。圣师有愤怒，刑罚不配得的人。 爸比，希望你能明白，做一个讨圣师喜悦的人。” “我明白，我会努力做一个讨圣师喜悦的人。” 男子又一次保证道。 “我知道我的选择一定不会错，圣师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小男孩转身出了门，然后嘴角咧起，露出森森獠牙，来到男子对面的那住户家门口，抬头看了眼敞开的窗户。 嗤啦！ 油触碰到高温锅的声音，清晰地从窗户中传了出来，一阵飘香四溢。 看起来这家住户的女主人，正在做午饭。 小男孩轻身一跃，身形便已经至窗台上了。 一阵清风吹过。 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正穿着围裙，烧着饭的清丽少妇转过头，看到一个才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正站在窗台上，脸色大变，不禁惊呼一声： “小心！哪家的孩子这么调皮，快下来快下来！” 说着，她连忙在围裙上擦干手，向小男孩跑去，想要将他从窗台上抱下，却没想到小男孩嘴角咧开，出声问道： “你要怎样才能嫁给我的爸比？” “啊？”清丽少妇愣了住：“你说什么？” “你要怎样才能嫁给我的爸比？” 小男孩又一次问道。 正在房间中工作的男主人听到动静跑出，看到这正蹲在窗台前的小男孩，亦是脸色大变：“谁家的孩子，在……” 然而他的话忽然止住，瞳孔猛地睁大到了极点，张大嘴巴怔怔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脖子诡异的拉长，像是蛇一般绕过那清丽少妇，垂到那个男子面前，咧开长着森森尖牙的嘴，问道： “就是你吗？阻挡她嫁给我爸比的人？” “啊，啊，啊……” 男主人神色惊恐，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那女主人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尖叫。 “那么，”小男孩张开嘴，猛地俯冲而下：“给我死吧！” 意料之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仅仅砰的一声轻响，小男孩的脖子已经被李元抓在了手里，然后狠狠惯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 “呜，呜！” 小男孩口中发出低沉沙哑的响声，脖子再一次拉长，向着李元猛咬而来。 只不过李元的动作比之他更快，探出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脸上，又一次将他狠狠掼在地上，牢牢摁着。 “好了，可以告诉我，你们背后的那个家伙是谁了没有？” 李元压低声音问道。 小男孩在他手底下剧烈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 “不要想着反抗，没用的。” 他又一次说道：“回答我。” “给我去死吧！” 这时，小男孩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身上陡然浮现黑色的符文，光芒大作。 魔力异常的狂暴起来，使得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颗人体炸弹！ 净化！ 李元毫不犹豫地催动了古神语。 霎时，规则改变，奇异的能量洗涤过小男孩的身体，几乎在转眼间便将其身上的黑色符文清洗干净。 小男孩不再挣扎，身上滚滚的魔力气息褪去，拉长的脖子也迅速缩回，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李元小心将他具体，注入魔力，在里面检索了一圈。 此时小男孩体内属于圣师的力量已经尽数消散，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呼！呼！”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小男孩双目紧闭，已经睡着了。 房屋的主人看着眼前的场面，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砰的一声，楼下房屋的门被人重重推开，一队士兵蜂拥而上，闯入房间中，连声喝道：“发生什么了？” 然后见男女主人还活着，有些意外，然后见到一身黑袍的李元抱着小男孩，大喝一声： “狗贼，终于让我逮着你了，把孩子给我放下！跟我们走！”